可惜人各有誌,慕子明做出了選擇。
“你倒是清楚。”
睨著扶桑那散漫的表情,見對方繃直身體討好一笑後,沈遇走出巷道。
該見到的都見到了。
她倒是比他認為的更認得清。
可……
想到對方出來時露出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沈遇沉思,或許他應該提前透露一些,好讓對方有所準備。
而不至於直接從天上摔在地上,摔得痛苦。
“不過說起來,爺,現在表姑娘和慕子明玩完了,在汴京中,豈不是就隻有我們定國公府可以依靠啦。”
“爺,我看老夫人挺喜歡錶姑孃的,要不找人給老夫人說說,讓老夫人給表姑娘在汴京再找個未婚夫。”
扶桑越說越覺得這可行。
表姑娘畢竟是來寄住的,最初的打算就是找到慕子明再嫁給對方。
如今慕子明是不成了,可還得嫁人啊。
總不至於一輩子留在國公府當一個老姑娘吧。
砸吧嘴,扶桑自我認同的點頭:“我覺得離開那慕子明,表姑娘在汴京能找到更好的呢。”
這是大實話。
汴京是什麼地方,燕國的國都,青年才俊數不勝數。
雖說以表姑孃的身份,嫁入高門當正室不可能,可身份稍低一點的,老夫人再捧一捧表姑孃的身份,嫁過去當正頭娘子還是很簡單的。
“爺,你覺得怎麼樣。”
迫切尋求肯定的扶桑,轉頭就見到沈遇黑沉的臉。
看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作奸犯科的犯人般,恨不得除之後快。
扶桑哆嗦一陣,板著臉不敢多嘴了。
不過他眼珠子轉悠的很快,仔細看,還能見到眼底藏起來的笑意。
自家爺明明就很在乎表姑娘嗎,卻還不說。
現在表姑娘自由了,再不行動,表姑娘說不得又被什麼公子給叼走了。
“對了爺,再過一個多月,表姑娘就要出孝期了。”
“算算時間,差不多四月尾,春光大好啊。”
扶桑嘴賤的結果就是,自家主子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差點捏碎了他的骨頭。
吃痛的扶桑病痛並快樂著。
扶桑話多,可沈遇始終冇反駁過,他知道,對方說得是實話。
以江雲亭對沈家的恩情,他祖母必定會給對方做主,留在汴京不是什麼大問題。
可給江雲亭重新挑選夫婿麼。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有人擦肩而過,有人交談甚歡,人間百態猶如浮雲在沈遇的眼底劃過,半點不留痕跡。
可他記得和江雲亭初遇時。
對方明明怕極了,卻還能踹出那一腳,冷靜應付。
正如今日。
那麼單薄的身軀,麵對摯愛之人的背叛,她站著筆直,不肯服輸,固執的像一塊石頭。
可江雲亭終究不是堅硬的石頭,那是一個極為溫柔聰慧的人。
慧極必傷。
沈遇腦海中浮現這個詞。
他抬眼,落在前方的熱鬨所在,可他的眼神在放空,恍惚中見到那人喊自己表哥時的溫婉模樣。
江雲亭。
唇舌之間,品嚐著這個名字。
沈遇無法否認,在見到江雲亭和慕子明一刀兩斷後,他心底隱晦生出的竊喜。
這讓他覺得自己過於卑劣,用一個姑孃家的痛苦來成全他的私心。
是的,他有私心。
她入了夢,夢中人是她。
夢中的她,一聲聲,嬌嬌柔柔喊著他的名字,和他紅浪翻滾,恩愛纏綿。
起初他煩躁於這種夢境。
可這段時間,夢境依舊,他卻開始泰然處之,甚至於,偶爾午夜夢迴,他想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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