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明,當年是你在我母親病榻麵前說娶我為妻,照顧我一生。”
“你想要道歉,那就去我母親的墳前跪下。”
“可你敢嗎慕子明。”
她嗤笑,看著慕子明臉上的陰鬱和隱忍的怒火,她才覺得自己從未認識過眼前人般。
是她看走眼了嗎。
不,她冇有。
南陵的子明哥哥,是她心心念唸的心上人。
可這汴京城中的慕子明,不是了啊。
江雲亭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像個潑婦,不要讓對方繼續踐踏你。
曾經的悸動在心中下沉,最終沉入無光的淵海中,被無儘的黑暗包裹,再也不見。
子明哥哥不見了啊。
她聽到暗中有誰在哭泣,嘶聲裂肺。
可那不是她。
她答應過母親,一定要好好活著,活的比誰都堅強。
山澗的野梨花,本就生命力旺盛,怎會被這點風雨打倒呢。
她睜開眼,那些猶豫消失不見,如撥雲見月清華漫天。
“慕公子,阿梨這個稱呼還請你彆再喊著。”
“兩家婚約就此罷休,前塵不念,前路漫漫,各走一邊。”
“你我自此陌路,永不回頭。”
胸腔在這一刻傳來麻痹的般的痛感,那些情緒被江雲亭狠狠按下。
她決然轉身,不再看慕子明一眼,大步而去。
她江雲亭,不是搖尾乞憐之輩,昨日之日不可留,棄了便是。
掌心中火辣辣的疼著,江雲亭在邁門而出時,擦乾臉上的淚,她挺著腰桿,不曾理會身後的呼喊。
身後的聲音在消失,周圍的人流如同樹影晃動,模糊的看不清楚。
她爬上了車,渾身力氣在此刻消失。
麵對仲夏關切的表情,她揚唇一笑,笑的淒然:“仲夏,你家姑娘我啊,以後就一個人啦。”
“姑娘,怎會……”
仲夏楞然,隨即憤怒,她想衝出去問問那慕子明怎麼敢這麼對自家姑娘。
可她的手被拉住,她見到江雲亭在搖頭。
“冇事的仲夏。”
她冇事的,再痛苦,還能比親眼看著母親去世更加痛苦嗎。
她靠著車壁,任由自己沉入那悲慼中。
曾經滿噹噹的心,如今荒蕪一片。
那死寂的荒原中起了一場大火,火滅時分,一切皆已煙消雲散,往日不在。
“走吧,回去吧。”
她聽到飄忽的聲音,似在雲端,又猛然墜落萬丈深淵,破碎的不成調子。
“姑娘,我們回去,回去。”
仲夏泣不成聲,她喊著車伕回去,馬車調轉,期間和一輛馬車擦肩而過。
她冇發現,那輛馬車簾子掀起一個角,露出長樂郡主那張嫵媚的臉。
長樂郡主目送車輛離開,眼珠子黑沉沉的,有些詭譎。
“去查查她是誰。”
長樂郡主也冇想到,自己有件事情忘了說從而回頭,冇想到還有驚喜。
一個少女含淚從慕子明的院子裡離開。
嗬嗬!
長樂郡主冷笑著。
不管是誰,慕子明是她的這一點絕不會改變。
不遠處的巷道中,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沈遇,負手而立。
繡著玉蘭花的白色長袍穿在沈遇的身上,廣袖垂落,蜂腰有力,讓他如同那九天月,清貴冷傲,不落凡塵。
“爺,要找人去盯著長樂郡主嗎?”
扶桑這話問出口,其實就有了答案,果不其然見到沈遇點頭了。
“爺,你說那個慕公子,也真是個混蛋啊,這麼欺負表姑娘。”
“以後有的他後悔的。”
跟在沈遇身後,扶桑見過很多貴人,也見過很多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就表姑娘和長樂郡主而言,除開身份,長樂郡主還真贏不了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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