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眶突然潮熱,酸酸的,漲漲的。
一定是因為我的指偶又被人淩虐了。
景國的皇子和公主都是壞蛋!
我是大壞蛋!
27
清晨,雞鳴三遍。
我伸個懶腰,膝蓋碰到了什麼東西,過於溫熱。
一轉頭,對上少年紅透的臉,看過無數命簿的我,一下子浮想聯翩。
我慌得一個驢打滾,滾出了他的懷抱。
他的呼吸有些侷促,聲音剋製如常:「相思,早。」
「嗯嗯,早,早。」
我慌不擇路,越過他,一個起跳,蹦到地上,逃出臥房。
身後傳來他的一聲輕笑。
十八歲的少年,笑聲低低的,沉沉的,帶著撩人心絃的磁性。
我撫了撫亂跳的心,哀歎一聲。
我就說吧,長大了,不能睡一起的。
臭小子非不聽勸。
今日,他冇有出攤,帶我去逛繁華的景國皇城。
我正有此意,買了一大堆話本。
我一路買買買,他一路付賬,任勞任怨。
坐在春滿樓吃脆皮烤鴨時,我由衷發出感慨:「吾家有兒初長成。」
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斂起。
又來了,又來了。
少年不笑時,板起臉,很容易給人沉重的壓迫感。
反正他又不會打我,我怕什麼?
我嘻嘻笑,如幼時般揉揉他的臉:「我家夭夭真乖。」
他的臉更黑了。
這時,一名家仆氣喘籲籲跑過來說:「見過老爺夫人!夫人買的東西,我已經全部送回府中了。」
輪到我黑臉,而他的嘴角緩緩上揚。
28
晚上,我拿起話本給他講睡前故事。
他聽得興致勃勃。
講完了,我期盼地問:「你有什麼感想?」
他沉思片刻,極認真地回答:「青梅竹馬,日久生情。」
他無神的雙目冇有焦距地朝我看,像是意有所指。
我暗道失策。
這一晚,他睡意朦朧時,又朝我抱過來。
今天是什麼好運氣,我的小拇指居然冇有疼,我利索地翻身,他抱了個空,猛然驚醒,驚慌地喊:「相思,相思!」
他的手四處摸索,還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響亮的一聲啪。
我嚇壞了,抓住他的手:「小陶夭,我在這兒呢。」
他摸摸我的手,摸到了斷指,又摸摸我的臉,驀然抱緊我,臉埋在我的脖子裡,深嗅我的氣味,驚魂未定。
「相思,我以為我弄丟你了。」
我拍著他的背,心中五味雜陳:「我不會丟的,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我哄了他好一會兒,他才肯放心睡去,四肢纏著我,生怕我跑了似的。
接下來半個月,我每晚給他講一個話本。
什麼青梅鬥不過天降,什麼一見鐘情,什麼烈女怕纏郎,什麼強取豪奪,什麼帶球跑……
應有儘有。
他每次都聽得津津有味。
我也不問他的聽後感了,循循善誘:「小陶夭,何為男女之情,何為夫妻之恩,你可明白了?」
他輕輕頷首。
我繼續道:「那你便該知曉,你對我的依賴,隻是雛鳥情節,皆因我在你幼小時,照顧了你七年。準確地說,我在你的心目中,應是爹孃的形象。」
他問:「你是想當我爹,還是想當我娘?」
我喜極而泣,這孩子終於開竅了:「我是女子,你就拿我當你娘吧。」
快把公主娶回家,你們夫妻倆一起孝敬我。我心裡想。
萬萬料不到,他下一句竟說:「我照顧了你八年,我是男子,那相思,你就拿我當你爹吧。我們正好湊成一對爹孃。相思,我們生個孩子。」
我:「……」
反手掐住人中。
我拿出殺手鐧,曲線救國。
「小陶夭,你能帶我結識朝陽公主嗎?」
少年突然沉默。
「小陶夭?」我有些心慌,他不會騙我的吧?他不會根本不認識朝陽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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