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理。
唐治安靜地任人擺佈。
鼻端,隱隱嗅到一絲血腥的氣味兒。
……
暴雨始終不停,但吉時已經快到了。
前殿,唐浩然嗅了一口潮濕的雨氣,不悅地蹙了蹙眉。
選好的奉立新帝之期,竟然大雨傾盆。
雖然他努力裝作不以為然的樣子,可這真不是大吉之兆啊。
誰會料到這北方的春雨,竟然會如此磅礴呢。
“咳,吉時將至,諸君,請隨我赴華蓋殿勸進吧!”
北朔王無奈地歎了口氣,重新振作起來,朗聲說道。
這“勸進”,是新君登基必須要有的一個步驟。
不管你是造反上位、自己開國、還是順位繼承,都必須執行“三推讓之禮”。
哪怕你心裡再迫不及待地要登上帝位,大臣們也要跑過來情真意切地懇請一番,你還得義正辭嚴地予以拒絕。
臣子們也聽話,你拒絕了,他們就會出去遛達一圈兒,再回來進行第二次勸進。
然後你繼續嚴詞拒絕,臣子們繼續出去遛圈兒。
皇宮通常比較大,身體不好的大臣到此時已經是累得精疲力儘、口乾舌燥了。
所以第三次勸進時,他們的態度就格外的誠懇。
事不過三,此時你才能勉為其難地答應。
於是大家一起歡天喜地的趕往登基的大殿。
所以說,這登基大典,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挺累人的力氣活兒。
北朔王唐浩然一說,那些早就站累了的文武大臣儘皆精神一振,連忙撣衣整冠,準備去後邊的華蓋殿勸進。
謝飛平往武班那邊一瞄,發現本該站在班首的安載道不在。
他忙悄聲提醒道:“大王稍等,安節度還冇回來啊。”
唐浩然早就發現安載道不在了,隻是淡淡一笑道:“無妨,我等且去,反正勸進需要三次,他回來自然就加入了。”
唐浩然既然這麼說,謝飛平也不好再勸。
於是一群人便浩浩蕩蕩直往後邊走去。
因為天正下著大雨,他們冇有走殿宇之間的廣場,而是從兩側的迴廊繞了過去。
如此一來走的路雖然遠了些,卻不必淋成落湯雞。
那華蓋殿也是利用原學宮裡的宮殿做的修改,門楣上“華蓋殿”的匾額還是新的。
唐浩然等人到了華蓋殿門前,便高聲唱名而入。
“今天下紛擾,四方不安,合該光複大炎,以靖天下。
臣大炎北朔王唐浩然,率北地豪傑士子,恭請皇孫唐治,就大炎天子位!”
唐浩然說的很簡潔,反正這是第一次勸進,“皇孫”肯定不能答應的,何必浪費唇舌?
“治才疏學淺,性情跳脫,不堪為一國人主,諸位賢達還是另擇賢明吧。”
聽到殿上傳出這個聲音,唐浩然不禁唬了一跳,這聲音……不對啊!
唐浩然驀然抬起頭來,頓時驚呆了。
那些文武也都在悄悄地打量著殿上的唐治。
臣子本不該如此直視君王,但是這個新君是剛從放州剛接回來的。
他們誰也冇見過,更談不上瞭解,對這位皇孫都格外地好奇。
唐治頭戴九龍翼善冠,身穿十二紋章的冕服,腳蹬重台履,正向他們緩緩走來。
皇孫身姿挺拔、容顏飄逸、神態從容、氣度不凡……
眾人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皇孫唐治。
唐浩然心中卻迅速閃過了一個念頭:“他是誰?難不成安載道那老匹夫表麵答應了我,暗中卻另擇人選,取代了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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