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夷急了,高聲叫道:“安節度,我等可是拚了性命,才護送皇孫殿過來的。”
唐治聽了,便對安載道說道:“這些遊俠兒護小王北上,死傷慘重,忠心可嘉。”
安載道心想,這些江湖莽夫倒也懂得搶個“從龍之功”?
他也不在乎,便揮一揮手,吩咐道:“讓他們進來吧!”
那些兵士一聽,便閃向兩旁。
徐伯夷等遊俠兒大喜,知道這賞金是不會被賴掉了,便喜滋滋地跟了進來。
安青子親眼看到了父親驗視皇孫玉碟的一幕,她心中隻是轉著一個念頭:
殿裡的那個皇孫是假的,停鶴知不知道?
如果知道,停鶴不僅勸她入宮,還是侍奉的唐家炮製出來的假皇孫,他卻瞞著自己?
一時間,安青子的心裡就像堵了一團棉花,憋得透不過氣兒來。
大殿上的死屍已經不見蹤影了,就連血跡業已抹去。
甚至在清潔之後,宮婢還用潔淨乾燥的抹布擦乾了地麵。
現在大殿上乾乾淨淨,已經完全看不出一絲痕跡。
唐治被安載道帶入大殿,馬不停蹄地就由那些太監、宮娥,匆匆為他著裝起來。
安載道穿著濕透的沉重甲冑,笑吟吟地撫須看著。
想到待會兒北朔王看到皇孫換了人時那副驚愕莫名的模樣,他就想暢快地大笑。
照理說,皇孫和北朔王都是唐家人,關係應該更加親近。
可是當這真皇孫知道,唐浩然隨意就找了個人來冒充他的時候,他還會信任唐浩然麼?
這件事,現在來不及說,也還不能說,但他以後會找機會透露給皇孫知道的!
安如意和唐停鶴站在一邊,一臉驚詫地唐治。
唐治張開雙臂,任由太監宮娥們正給他穿著複雜的帝王冠冕。
他冇有經過登基的禮儀訓練,可他本就是天潢貴胄,許多禮儀訓練,是從小就培訓熟練了的。
更何況,他是真的,不是假的。
心態上的自信,從而形成的泰然自若,也是假皇孫一時半晌學不來的。
就連那頂沉重的九龍翼善冠,載在他的頭上也是極其平穩。
這不僅得益於他從小受到的皇室禮儀訓練,還有他修習“子神練氣術”的功勞。
如果他想,把一個碗豎著頂在他頭上,也能頂得穩穩的,更何況是一具皇冠。
真的就是真的,一個真正的皇族,和一個演的人,那是永遠無法比擬的。
安如意看到這裡,已經毫不懷疑,這人是真皇孫了。
唐停鶴也在看著唐治,他想趕去向父親報訊兒,卻被安載道攔住了。
所以他現在隻能站在一邊看著,神情遠比安如意更加複雜。
這是……真的皇孫?
在這最後一刻,安節度居然把真的接回來了?
他是剛剛迎到真皇孫,還是早就接了回來,卻故意等到這一刻?
唐停鶴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殿外。
廊下,徐伯夷一群人正在喜滋滋地交頭接耳。
唐停鶴輕輕地籲了一口氣。
他忽然覺得,心裡更難受了。
在安青子麵前,他一直扮演著謙謙君子的形象。
相識一年多來,他最多也就是在扶安青子下馬上馬時,握過她的柔荑。
而自己精心嗬護了一年多的一朵嬌花,眼看就要到了采擷的時候,卻要拱手讓人,這讓唐停鶴心如刀割。
其實之前他勸說安青子接受假皇孫,與現在也冇多大區彆。
可他寧願讓他心愛的女人被那個莊園管事之子占有,也不願意擁有她的人是真皇孫,是他的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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