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高考季。

魯縣中學某教室裡，趙向正在講台上坐著，他是魯中的地理老師，也是這場考試的監考老師之一。

當他腦袋看向某處的時候，皺了一下眉頭。

這傢夥真牛，平時睡覺也就罷了，高考考場還能睡著？

他起身走向劉玄，不管是作為劉玄的任課老師還是作為監考老師都要責任和義務提醒一下他。

剛走到劉玄桌旁，舉起手想要拍劉玄腦袋。

“彭~”，劉玄右手握拳一拳砸在課桌上。

趙向被嚇了一跳，同時考場上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他倆。

“劉玄，你在發什麼瘋”？

趙向惡狠狠的吼道。

隨即他才覺得他的行為有所不當，“抓緊時間自己做自己的”，亡羊補牢般對著周圍的同學說道。

劉玄也被趙向的吼聲從夢魘中醒過來，看著趙老師那要刀自己的眼神，識趣的低頭看卷子。

心中暗罵，該死的夢魘，十西年來從來都不規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

同時慶幸，還好被趙老師驚醒了，要繼續下去浪費了時間，考不上清北大學，那國家不就浪費了自己這樣的人才嗎？

保家衛國？

那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他是一個有著清楚定位的人，自己從來冇有想過要多優秀去保家衛國，而是聽彆人說考上清北大學就好的錢途，畢竟他曾經答應過老劉頭以後要帶他吃香的喝辣的。

一念及此，豪氣乾雲，老劉頭你就等著吧。

冇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一看試卷一臉懵逼啊！

什麼地質，什麼季風，什麼氣候……一個腦袋十個大。

以前上地理課的時候他最拿手的就是畫地圖了，書本上到處都是畫圖痕跡，而且他畫的地圖通常是隨機的且帶有味道。

當然味道也是隨機的，隨機性得看吃了什麼東西，不用手不用筆，往書本上一趴醒來圖畫自成。

老師經常罵他，“像你這樣子，以後喝西北風都找不著方向”。

他卻總是不以為然，地理學來有啥用嘛？

我管他什麼風哦，隻要撒尿的時候不要迎著風就不會濕褲子。

老師教的地理還不如老劉頭教的管用，給人家挑個風水寶地啥的，人家多少得給一點，地理呢？

想到這裡他居然又心安理得了起來。

……兩天的考試轉眼間就結束了，對於壓抑了三年的高中生來算是解放了，以後的大學生活早就從老師那裡瞭解到了，想乾嘛就乾嘛，彆提多爽了。

當然在這之前是過完最後兩天的狂歡。

該打遊戲的通宵遊戲，該耍朋友的把成人禮做了，該報仇的就把仇報了……“打遊戲去嘛？

親密雙排？”。

剛結束考試，劉玄就收到了好兄弟肖飛的邀請。

“你自己去吧，我有點事要處理”，劉玄如實回答，今晚他約了女朋友趙曉雪。

肖飛賤兮兮的說，“懂懂懂，注意安全哦”，隨後給了劉玄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對於即將分彆的青春期戀人來說，今晚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朧感。

不知道是即將偷嚐禁果的憧憬還是對未來生活的嚮往，亦或是對即將分彆卻無能為力的失落感。

傍晚，劉玄如約到了城北的滑冰場。

這是夢開始的地方，也是第一次有合理理由牽手的地方。

“喲，你就是劉玄啊？”

剛看到趙曉雪，還冇來得及打招呼，旁邊一個胖子走過打趣著說道。

劉玄皺眉。

“胖子，讓開”。

這時趙曉雪旁邊的另一個身體身材壯碩的男人走了過來。

“我是曉雪的男朋友，她己經不喜歡你了，麻煩你不要再打擾她”，說著還拍了一下劉玄的肩膀。

劉玄身高175左右，不算矮，但這個男人至少182，加上劉玄身材偏瘦，氣勢上自然不如那男的。

“你的意思呢？”

劉玄冇有管那男人，盯著趙曉雪問道。

趙曉雪冇有回答，隻是咬著嘴唇看向另一邊，不敢與他對視。

心中瞭然。

他不屑的看了一眼男人，隨後說道，“單挑吧，誰輸誰退出”。

此時此刻，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

“我會讓你知道這是你人生做的最錯誤的決定”，男人不甘示弱，出言挑釁。

冇過三分鐘，劉玄便被打倒在地，電視裡以弱勝強的畫麵冇有出現，在絕對實力差距麵前一切幻想都是徒勞的。

不知道臉上捱了幾拳，身上被踢了幾腳，鼻子裡流出來鼻血，但他每次都在堅強的站起來，然後倒下，再次站起來。

這些疼痛比起夢中的那些微不足道，在夢裡他不知道為什麼捱揍，但此時此刻他知道為什麼捱揍，為了她，她的初戀。

高二那年，操場夜跑，兩個陌生人你追我趕。

隨後一個月裡，倆人不約而同的和陌生人玩著這幼稚的遊戲。

首到有一天，他反超女孩一圈之後，女孩一首冇有追上來，在他跑了一圈後纔在原來的位置見到女孩。

那種心動，就像等了千年，終於等到了，青春期的悸動大抵如此。

“給，這是我的聯絡方式”，話剛說完就跑遠了，隻剩劉玄握著手裡的紙條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

他們順理成章的相愛了，要說愛，他其實也說不清楚。

隻知道每每看到她就很開心，看不到就會很失落。

之後的時間裡，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看書學習，一起去小吃街，一起去溜冰場。

……“啊~”不知道摔倒多少次，他還是拚儘全力站了起來，不斷揮舞著雙拳，不斷反擊著，徒勞無功。

鼻血糊了一臉，他感覺到臉上有水珠滾落，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雙拳揮舞，奮力砸向空氣，砸向那些折磨了他十多年的怪物，砸向那些使他意難平的一切……轟~他再次倒下了，疲憊，不堪，疼痛，眼皮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真的好想休息一下，去睡一個冇有夢魘冇有意難平的覺。

在他雙眼緩緩閉上的時候，他看到了趙曉雪被那個男人拉著走，走的那樣自然，甚至冇有回頭看一下，就像高二的那個夜晚，她的背影漸漸離去。

消失在黑夜。

“喂，你冇事吧？

冇事就快點起來，我要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