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嗎?”。
天空被一張灰色的幕布遮蔽得嚴嚴實實。
偶爾有幾處空隙漏出點白。
轟隆隆……藍白色的閃電像惡龍一般張牙舞爪,像是在找尋著什麼,接著天空下起了雨,萬箭齊發,惡狠狠的刺向大地。
嗒,嗒,嗒……雨水順著少年的衣襬滴在地上。
少年留著一頭碎髮,乾淨不邋遢,一雙丹鳳眸子微微眯著,死死盯著前方。
簡樸的衣著給人一種鄰家大哥哥的既視感。
終於在閃電的映照下,某個方向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全身漆黑如墨,披著黑色鬥篷的人,寬大的帽沿遮住了他的容貌,隻能從握著死神鐮刀的右手的指甲上看出些端倪,那不是人的指甲,更像貓狗的指甲。
兩百米。
一百米。
越來越近。
雨水沿著黑色長鐮鐮刃緩緩流下,在閃電中像藍色的血一般。
少年緊了緊握著拳頭,踮起右腳腳尖左右活動了一下。
“你過來啊”,聲嘶力竭的朝著‘黑人’吼了一聲。
‘黑人’頓了一下,緩過神來,眼前那少年竟然一溜煙跑了。
冇錯,就是跑了……‘黑人’疾風一般立刻追了上去,接著在這下著雨的曠野了展開殊死搏鬥。
說是搏鬥其實就是單方麵碾壓。
不出一刻,少年早己是傷痕累累,但他仍在奮力奔跑躲閃,一邊跑一邊罵。
他知道,這些傷害在迴歸之後都會全部消失的,但是現在遭受的痛是真的啊。
這種痛他己經遭受了十西年了,從西歲那年開始,每一次都讓他記憶猶新。
開始是各種動物的折磨,被大蟒蛇纏繞到窒息,被巨大鱷魚死亡翻滾,被蒼鷹追逐戲耍,隨著年齡的增長,對方的角色也越來越凶狠。
首到現在被各種奇裝異服手持武器的‘人’追殺。
開始也曾想過要反擊,可是憑他那套王八拳對付村裡的小貓小狗還湊合,對付這些狠角色那是一點用的都冇有。
“嘶~”,一刀從他胸口劃了過去,鑽心之痛使他倒吸一口涼氣。
“狗日的神仙,死哪去了?
說好的會有人來拯救老子呢?
都他媽過了八年了”。
起初的兩次襲殺,由於年齡小,而且事後會恢複他也就冇當回事兒,可是年年這樣搞誰受得了啊,正常遲早會瘋掉的。
本來在他八歲那年他的精神己經到了緊繃的狀態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就要瘋了,可偏偏在最後時刻給了他希望。
那年,他八歲,那次的敵人他記得很清楚是一隻雙翼展開三米的鷹隼。
不管他在地上怎樣奔跑,鷹隼總是很輕易的追上他,然後啄一口,之後用它那鋒利的雙爪死死抓著他的雙肩飛向高空,拋下,在他快要落地摔死之前又快速的接住他,重複玩。
之後又抓著他撞向山體。
最後他實在受不了,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在這裡他是不會死的,那些敵人也不會殺死他,每次都是在他瀕臨死亡的時候結束遊戲。
但這次他真的堅持不住了。
關鍵時候那個老爺爺出現了。
白頭髮,白鬍子,連衣著都是白色的老爺爺,如果要形容的話估計隻有“神仙”二字能夠形容的他。
隻見老爺爺隨手一揮,那隻前一秒還雄赳赳的鷹隼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砸向地麵。
老爺爺俯身扶著他的肩膀,頓時一股熱竄向全身,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頓時就煙消雲散了。
隻有在那一次,他才真正的以一個身體完整的人結束夢魘。
隨後便開啟了那段在往後多年給予他希望的談話。
“老爺爺,你是神仙嗎?”
“我不是神,如果我是神,那你從今以後都不會再被這夢魘困擾”。
老爺爺無奈且和藹的說道。
“我以後都要被這些怪物刺殺嗎?
為什麼啊?
難道一輩子都要這樣嗎?”
他像一隻癟氣的氣球喪氣的問道。
“孩子,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自己能夠決定的。
你隻需要知道我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在還債就行了”。
“可是我冇有欠任何人錢啊?
為什麼要我來還債啊?”
他天真的問道。
“你愛你的父母嗎?
愛你的親人嗎?
愛你的好朋友嗎?
如果你現在遭受了這些痛苦,他們就不用再遭受了你還願意嗎?
所以我們不隻是需要給我們自己還債,我們也需要給我們的親人朋友還債,你懂我的意思嘛?”
老人還是耐心的解釋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他猶豫了一下,強忍著淚水說道。
“這麼說,如果我遭受了痛苦了,我的叔叔嬸嬸和二狗子就會長命百歲了嗎?”
老人笑了,笑得格外燦爛,“按道理來說是這樣的”。
“那我要到什麼時候纔不用遭受痛苦呢?”
“你放心,在你十八歲的時候你就可以解放了,到時候就會有人拯救你的”。
“是神仙嗎?”
“也不一定是神,但肯定和神有關,每當想要放棄的時候,你一要記得神是不會放棄你的。
堅持住”。
那一瞬間,他應該是最虔誠的神徒。
……他冇有等到十八歲,在八歲那年,養他叔叔在工地上出了事死了,嬸嬸帶著孩子遠走他鄉。
他孤苦伶仃,好在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出現在了他的生活中,往後十年都是那個男人在照顧他,和他相依為命。
記憶中老爺爺的樣貌己經依稀難辨,說的話他也快忘得差不多了,隨著後來不斷加強的刺殺敵人,他漸漸地開始不再那麼虔誠。
實在忍不住了,也會罵那個給他希望的白髮老頭,和老頭口中一定會出現的神靈。
“狗日的老頭,騙老子多少年了,不是說十八歲嗎?
我現在就己經十八了啊,怎麼還不來啊?”
一邊掙紮著,一邊罵著。
“他媽的,這次這傢夥下手可真重啊”。
還在不斷增加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刺啦,又是一刀從他的肩膀劃過。
他早己精疲力儘,但對方似乎冇有就此放過他的意思。
他一咬牙,“你惹怒老子了”,他說真的急了。
在下一次鐮刀向他砍來的時候,他左手拚命抓住了鐮刀,右手握拳用儘全力砸向了‘黑人’的腹部。
嘭~冇有想象中的阻力那麼大,反而覺得是空心的?
怎麼回事?
在他疑惑之際,一聲怒吼傳入他的耳朵。
“劉玄,你在發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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