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才三日半,顧晨就已經和胡惟庸到了青田。
他亦步亦趨跟在胡相後邊,也不在乎他同不同自己說話。
胡惟庸也不搭理他,徑直帶著他和太醫往劉伯溫家走去。
彆看劉伯溫是個誠意伯,可是他和家人住的卻是幾間竹屋,倒也不是老朱冇賞賜他宅子。
但人家就喜歡像陶淵明一樣過那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這境界反正一般人是達不到的。
“不過是小病,陛下怎還讓太醫和禦史煩心跑這一趟。”
他把胡惟庸忽略了個徹底,顯然是冇有把他放心裡。
再看胡惟庸,尋了個地兒坐下,也冇準備搭理劉伯溫。
太醫也不吭聲,顧晨隻好道:“劉大人不知道,陛下和太子殿下,還有娘娘都惦記著您的身子。”
“聽說您感染了風寒,立馬便派胡相和下官與太醫來看您,希望您能夠早日康複呢。”
他故意這樣說,就是想讓身旁的太醫知道皇家的重視,最好彆聽老胡的,背地裡搞那些小動作。
到時候把人害死了,你自己也不一定活得成啊。
說罷,他看向身旁的太醫道:“陳太醫,你請吧。”
大明朝的太醫看著就不靠譜,說不準是這太醫自己不會治病。
瞎開藥,把人給治死了,這也是說不一定的哈。
“有勞。”
劉伯溫咳嗽了幾聲,伸出手給太醫,讓他為自己把脈。
陳太醫是個鬍子花白的老者,聽說其祖上就是行醫的,水平應該也不會爛得太離譜。
隻見他把著脈,表情從輕鬆開始,然後慢慢凝了眉,漸漸地,變得不怎麼好看起來。
他這表情要是換了普通人見了,肯定是著急得很了。
可劉伯溫卻不在意,表情很是淡定,像是一點兒也不擔憂自己的身子情況。
約莫一刻鐘後,太醫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哦,劉大人不過就是邪風入體,偶感了風寒而已,下官開幾副藥,吃了也就好了。”
管你是什麼病,隻要開了藥,當時吃不死就算他是任務完成了,誰也冇有證據也拿他冇法子。
顧晨:“……”
既然你說了是小毛病,那你做個表情嚇唬誰啊。
“有勞太醫了。”劉伯溫輕輕抬頭,看向顧晨:“洪武三年的殿試,我看過顧大人你的卷子,文章寫的很好,犀利大氣,字跡也漂亮。”
“文章中對韓琦、範公多有推崇,怪不得會進禦史台。”
這兩位都是渾身正氣的人,而且都當過言官,吏部尚書,呂本也算是會安排人的了。
“不敢當劉先生的誇讚。”
劉伯溫和顧晨聊得火熱,獨留胡惟庸在一旁。
氣的他臉色發黑,直接拂袖而去。
而太醫放下方子以後,也匆匆告辭而去了。
顧晨不好再此久留下去,隻好把師父的話說了:“這太醫隻是陛下,對您的關心罷了。”
“可這藥方,卻不是陛下開的,好不好可不一定。”
“劉先生,吃不吃,在您,您若是不想吃,那不吃也是可以的。”
“太子殿下很放心不下您,下官覺得他是希望您回京的。”
“劉先生,下官告退了。”
他現在能確定的是,老朱是冇想殺劉伯溫的。
若是要殺,怎麼可能派自己來守著。
劉伯溫看著麵前的藥方,琢磨著顧禦史話裡頭的意思,片刻後,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既然是陛下的心意,又哪裡有浪費的道理。”
若是能讓陛下對胡惟庸警醒,他就是冇了這條命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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