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爺冇拿福王被毆之事做文章,錢謙益已經深感僥倖了,現在定王擺明瞭不想讓他插手此事,他還能有什麼話說,定王以擒拿凶徒的名義去抓熊倉,不用想都知道這熊倉是個什麼下場,如今隻盼著這熊倉早死早超生,千萬不能牽扯到他一星半點纔是。
等錢謙益離去,朱慈炯一口氣纔算真正鬆了下去,又命兩小二把蔣伸拖了出來,這蔣伸剛纔被拖下去的時候,店小二也算機靈,給其換了一身粗布衣裳,想來是怕蔣伸身上的怪味熏著了定王殿下,揮揮手讓兩小二退出門外,百味樓偌大的大堂裡麵隻剩下朱慈炯苗宣以及蔣伸三人。
蔣伸臉如死灰目光呆滯,被拖出來的時候想是早已料定自己必死無疑,整個人都如同爛泥一般癱倒在地上。
毆打福王,致福王重傷垂死……這等大罪怕是要被誅連九族了吧,這一個時辰裡麵,蔣伸已將刀疤臉三人祖宗十八代,全家所有女性親屬草來草去,草了幾百遍……
朱慈炯輕歎,這蔣伸被苗宣陷害,可算的上是冤枉至極,但此人這些年做下的壞事惡事也不算少,雖是熊倉主使,可現在就是死了也算是罪有應得,但是這蔣伸對他還有些用,暫時還要留他一條性命,於是問道:“蔣伸你可還想活命?”
蔣伸眼中一亮,可僅僅持續片刻便又暗淡下去,他當然不想死,可如今他毆打福王的罪名鐵證如山,另外三個狗賊又未捉拿歸案,定王爺就算是為了讓福王泄憤,也斷然不可能讓他活在這個世上,隻是定王說這話又是何意?
見蔣伸不吭聲一心求死的樣子,朱慈炯臉頓時陰沉了下去,道:“孤王聽說你有一妻一妾,在城西還蓄養了一房美姬,共育有二子一女,怎麼你如今想死,還想讓他們給你陪葬不成!”
蔣伸的身體忍不住抖動起來,他是自忖必死,可心裡終歸還有點念想,那就是希望兩個兒子能夠逃過這一劫,可以承繼他蔣家的香火,可定王怎麼可能把他瞭解的這麼清楚,這分明就是早有預謀啊,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局!
十幾天前無緣無故被混混毆打,恰好被刀疤臉三人所救,然後自然而然混在一起,主動邀請他來這百味樓喝酒,碰上兩位王爺,一言不合重傷福王,然後趁亂逃跑,這一切的一切環環相扣,為的就是要讓他掉進這個圈套,坐實他毆打福王的大罪。
突然間,蔣伸眼裡閃現一絲精芒,不對!這個局根本就不是針對他,他算個什麼東西焉能入的了定王的眼,這個局真正要針對的是他的東主!江南這一塊赫赫有名的大鹽梟熊倉!他隻不過是被利用來對方熊倉的一條可憐蟲罷了。
想通了這一層,蔣伸隻想破口大罵,罵定王虛偽無恥,你堂堂一個王爺皇子,想要銀子隻消和熊倉說一聲,熊倉還不巴巴的送上門去,用的著費上這麼大勁,連帶著把他的小命也給丟了,想罵定王冷血冷酷,福王好歹也是你嫡親王叔,竟然指使人下這麼重的狠手,福王要是真被廋猴那一板凳砸死,這南京城得要有多少人頭落地,多少達官顯貴遭殃,可是他不敢罵,因為他死也就死了,但他還想兒子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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