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盆中的水柱緩緩流出,溫熱水流將他手上的血沖刷乾淨。
麵前的牆壁上嵌入了一麵銅鏡,周璉抬頭望去,卻與一雙眸子對上了。
兩人的目光在銅鏡中交彙。
周璉的目光冷淡, 眼中毫無一絲的情緒。
鄧玉孃的目光往下移,落在他的精壯的後背。
周璉轉過身子, 雙手隨意的撐在身後的石盆上。
他胸膛處的傷口自然也展現在了鄧玉孃的麵前。
果然,鄧玉孃的目光的看向了他的胸口, 她眼中閃過一抹的驚訝。
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傷口周圍的白肉都翻了出來。
鄧玉娘看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明明就隻捱了幾鞭子罷了,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
傷口還在不斷的往外麵滲著血。
鄧玉娘將目光重新落在了周璉的臉上。
等玉娘紅唇張了張:“你冇事吧?”
周璉靜靜地看著她, 冇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鄧玉娘見他這副模樣,也嘟了嘟嘴巴,哼,不說就算了。
她又何必熱臉貼冷屁股,自討苦吃?
周璉**著上身,緩步朝著她走來。
身上散著壓迫的氣場,像是隻猛獸穩步走在自己的地界上,從容卻又帶著不可抗的威嚴。
一時間,鄧玉娘竟生出來一種自己是獵物的錯覺。
他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將鄧玉娘困在了他與牆壁之間。
周璉居高臨下的盯著鄧玉娘。
“你,你乾什麼,”
鄧玉娘恍惚了一下,想要推開周璉。
她剛想伸手推開他的身子時,卻發現她根本就無處下手,周璉胸口上全是血。
她的雙手隻好搭在他的兩隻有力的臂膀上。
周璉的眼睛仍是盯著鄧玉娘。
“我命令你,退後一步。”
鄧玉娘大聲道。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周璉挑了挑眉。
他憑什麼要聽她的?
鄧玉娘眼中微光一閃,她很快的收起剛纔有些無措的神情。
換上一副囂張的麵容,拖長聲音道:
“你要是還想蹲大牢的話,你就儘管不聽我的話好嘍。”
說罷,鄧玉娘雙手用力推開了周璉。
“你當然可以不聽我的,但是, 你難道想要讓溫菱全家都淪落街頭喝西北風?”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鄧玉娘側眸瞥了他一眼。
“我聽說,是溫菱在溪邊救了你吧,你總不能恩將仇報,害了人家吧?”
鄧玉娘此刻的樣子活脫脫的像是一個不近人情的惡魔。
如今的周璉根本就冇有和她談判的資格。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討好了她鄧玉娘,纔能有機會在雲城立足。
鄧玉娘本身也清楚這個道理,所以她纔會那麼肆無忌憚的對付他。
在鄧玉孃的世界裡就冇有什麼是耍手段得不到的。
她要的,就會不擇手段得到,哪怕她得不到,也會徹底的將這樣東西毀掉。
周璉心中也清楚不過這個道理。
他冇再說話,他轉過身的時候,鄧玉娘攔住了他。
“你的傷口不處理了?”
“這裡冇有工具。”
鄧玉娘聽到他的回答心中還算滿意。
“你隻要跟我說, 你想要的都會有。”
說罷,鄧玉娘又出去了一趟。
待她再次回來時,手上拿著一個小箱子,以及一套乾淨的鴉青色衣袍。
她打開褐色的小箱子,從裡麵取出了紗布。
鄧玉娘拿著打濕的手帕,將男人身上的血跡逐一的擦乾淨。
臉上的表情很是認真,顯得她有了幾分溫婉。
周璉低頭看著不斷忙活著的鄧玉娘, 看著她細心的將那道長長的傷口周圍撒上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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