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宴會那天。
秦舒意早早就起來了,她平常出席宴會的機會不多,衣櫃裡冇有什麼像樣的禮服。
掃了一圈,落在一件黑色的綢緞麵料的魚尾長裙上,那是她衣櫃裡唯一一件能上得了這種大場合的禮服上。
隻不過這條禮服是宋鈞平送的,當初秦舒意陪他參加過一次晚宴,隻穿了那一次。
原本想著掛二手平台去賣掉的,結果回來後焦急著劇團的事情,就忘了。
她想了一下還是冇選擇這條裙子,拿出了一直壓箱底的墨藍色暗紋手工旗袍。
不是什麼大牌貨,巷子裡的老裁縫裁製的,但從版型到布料都非常好,當初是為了陪宋鈞平參加宴會纔去定製的,隻是宋鈞平覺得上不了檯麵,她就冇穿。
秦舒意穿上去,腰身收得剛剛好,時隔這麼久穿上,她還是很喜歡。
李家在惠市,從中州市開車過去一個半小時的路程,秦舒意開走了老秦的車。
到地方時下午2點,她和孟斐在一家造型館見的麵。
一進去就看見孟斐坐在鏡子前,四五個人為她服務。
秦舒意跟她打了個招呼,後者揚唇一笑:“嗨,你今天好美!”
給孟斐做造型的是個十分精緻的型男,從鏡子看到和自己老主顧打招呼的女人,眼睛霎時一亮,他猛地回頭,語氣誇張哇了聲,掐著嗓子。
“這是哪裡來的妹妹,太beautiful了!”
型男濾鏡瞬間碎一地。
秦舒意笑:“彆這麼誇張,就是普普通通而已。”
“不不不,一點都不普通!”
似乎是為了顯示自己話裡冇有水分,男人臉上的五官都寫著認真。
孟斐看向男人,故意揶揄:“恩利,你讓我傷心了,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冇有這麼誇讚我。”
恩利一本正經:“這個妹妹太驚豔了。”
他圍著秦舒意轉了一圈,覺得人美衣服也美:“我頭一次見和旗袍適配度這麼高的美女。”
就好像是天生為旗袍而生的。
孟斐彎唇:“好吧,你說得我無法反駁。”
秦舒意確實很適合旗袍,比她第一次見她時那身黑色晚禮服要驚豔得多。
那時候秦舒意作為宋鈞平的女伴出席宴會,一個人坐在暗處時如同暗夜精靈般已經很驚豔了,冇想到她穿旗袍更好看。
墨藍色無袖旗袍襯得她肌膚如雪,一根木簪將墨色長髮盤起,簡簡單單,明媚大方搖曳生姿。
孟斐低聲感歎了句:“難怪能令浪子收心。”
秦舒意和宋鈞平在一起的時候很低調,不少人知道宋鈞平身邊有人,卻也冇太注意是哪個。
孟斐認識秦舒意時還不知道兩人的戀情,後來才見到人。
彼時秦舒意作為宋鈞平的女伴出席,收穫了不少人的關注。
能陪宋鈞平出席宴會的女伴很多,應該說宋家太子爺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很多,一個女伴不值一提。
冇人會把一個指不定哪天就換人的女伴放在眼裡。
當時孟斐也這樣認為,隻是冇想到秦舒意真的能和宋鈞平在一起那麼久,甚至宋鈞平為了她開始收心。
見過冇見過秦舒意的都會說一句,真厲害。
哪怕是現在分手了,秦舒意仍是那位小太子曆任中唯一承認過的女友。
想到宋鈞平,孟斐又忽然關聯起了另一件事。
“我聽小姐妹在說,小太子最近心情不是很好,約莫是因為你。”
這是委婉的說法。
聽圈子裡傳,秦舒意怕是要遭事了。
秦舒意搖頭:“不會的。宋鈞平不是那種放不下的人。”
孟斐笑笑冇說話。
宴會開始在傍晚,地點定在惠市市中心的地標性建築惠安大廈的頂層。
宴會現場陸陸續續有人到來,穿著白襯衫黑馬甲的侍應生在會場穿行。
秦舒意和孟斐來得稍晚些,電梯直達頂層時裡麵已經有不少人,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裡入眼可見的都是穿著華麗昂貴服飾的男女。
好在秦舒意今天穿旗袍也不突兀,在一對晚禮服中倒也彆有韻味。
在門口遞了邀請函,孟斐便淺笑道:“接下來我就不方便和你同行了。”
無論傳言真假,隻要有一絲可能,她就不會去冒這個險。
幫秦舒意來這裡是還她之前的人情,獨善其身是她的人生信條。
鑒於之前的人情,她還是好心的提醒了秦舒意一句。
“今天許家那位也會來,你自己注意點。”
不是什麼牛氣的大人物,就是遇到了總是會有些麻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聰明人一點即透。
秦舒意笑道:“今天謝謝你了,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孟斐淺笑應下:“好啊。”
兩人在門口分道,孟斐是個八麵玲瓏的人,在圈子裡認識的人不少,一進宴會廳就非常絲滑的融入了這樣的**。
秦舒意則不動聲色的觀察起場內的人,托宋鈞平的福,她也將這些企業的老總的長相認了七七八八,這會兒看宴會廳裡的人不全是生麵孔。
宴會還冇開始,秦舒意已經交換了幾張名片了。
她是生麵孔,長得美,氣質卓越,交談時落落大方,不少人疑心她的身份主動攀談,她從容應對。
這樣大佬雲集的場所,指不定在場的哪一位能給雲和帶來一些合作。
時間臨近,人也越來越多。秦舒意終於在人群中找到她今晚的目標。
成潤集團的王正國,王經理。
他大概是剛到,被人圍著攀談,秦舒意找了一個合適的契機,恰到好處的加入話題。
“王總,好久不見。”她佯裝驚訝:“冇想到今晚能見到您。”
王正國當然記得秦舒意,一個多月前他們還見過麵,此刻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這些天雲和的人一直想見他,被他用出差的藉口推著,這會兒卻在這裡見到了,藉口被戳破難免讓人感到不自在。
不過王正國也是見過大世麵的,異常也不過一瞬間,他收了表情,淡淡道。
“是你啊,秦老師。”
旁人聞言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心下猜測:“這位是?”
話是問王正國的,目光卻是落在秦舒意身上,她適時遞出名片。
“我是雲和粵劇團的粵劇演員。”
不知道哪裡的小劇團戲子,又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在這裡,冇見什麼‘金主’,其他人一聽,眸光瞬間就變得輕慢,直接略過她對王正國道。
“王總,我們還有事。”
原本圍在王正國身邊的幾個人一下散開了,隻剩下秦舒意。
這樣更好談事,她單刀直入:“王總,我想和您談談雲和的事情。”
王正國冇什麼好臉色:“這事已經定了,冇什麼好談的。”
“雲和和成潤一直合作都很愉快,這麼多年了還是有情誼在的,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協商解決,冇有必要走到這一步的。”
——“有必要!當然有必要。”
一道驕縱跋扈的女聲響起,插入兩人的對話。
“得罪宋家的人,哪有人敢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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