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庸良:“還冇有。碰上了意外狀況。”
朱庸良將事情簡要說了下。
鐘濤道:“肯定是他們在拖延時間,黃少華基本上就是植物人了,想醒過來,真是做夢了。”
朱庸良道:“我專門問了市第一醫院的腦科主任,他說不大可能醒過來。所以,我們隻要等待明天就行了。”
鐘濤:“我替我表弟謝謝你啦。”
朱庸良道:“少說客氣話了,這個叫梁健的,你最好擺平他,什麼都不是,卻多管閒事,礙手礙腳。”
鐘濤道:“知道了,我已經在想辦法把他弄出公務員隊伍了,我會給他點顏色看看的。”
朱庸良道:“先這樣,我再打幾個電話,把事情落實一下。”
鐘濤忙道:“好的,朱部長,你忙,你忙。”
鐘濤的表弟王奉化一直在區府辦工作,冇個進步的盼頭。
這次鐘濤攀上了區委書記胡小英這棵大樹,見機會來了,就四處為表弟活動。
借一次吃飯的機會,鐘濤搭上了朱庸良這條線。
為此,黃少華生病住院後,朱庸良就多次提議免了黃少華的職務,讓王奉化接任。
朱庸良又打了電話給副部長王兆同:“你明天一早上就去醫院再看看,如果明天早上八點半黃少華還冇醒來,就馬上免了他的職務。”
王兆同道:“朱部長,明白了。”
接到朱庸良的電話後,儘管王兆同不情願,但還是打算明天一早趕緊再去趟醫院,掌握黃少華的病情。
夜已經深了。
整座城市都進入了睡眠,隻有梁健一個人尚難以入睡。
梁健來到了醫院外,想買點吃的。
後半夜已經冇幾家店開門了,隻有24小時的小超市。
在貨架上,他看到了一排紅酒……
梁健下意識地從貨架上取下三瓶紅酒,回到了病房裡。
梁健拿出了兩個一次性紙杯,放在床沿上,一個給自己,一個給黃少華。
他在裡麵倒了紅酒。
他拿起一個紙杯,與給黃少華的紙杯碰了碰道:“黃書記,你平時最愛喝紅酒了。我特意到下麵超市買了紅酒過來,咱倆一起喝個痛快。來乾杯……”
黃少華依然沉睡著,冇有動。
梁健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儘。
接著給自己紙杯裡倒了滿滿一杯,又舉起杯子:“黃書記,我們繼續喝。”
第一瓶酒喝完了……
第二瓶酒喝完了……
梁健的酒意一點點上來,“黃書記,你能不能醒過來,和我喝一杯……”
鏡州市的東方露出魚肚白。
三瓶紅酒的酒精將梁健擊敗了,他最後說了一聲“喝”,紙杯卻掉落在了地板上,他趴在了床沿睡著了。
黃依婷也一夜未睡。她來到了父親的病房。
看到病房裡這麼多酒杯,嚇了一跳。
她輕拍了拍梁健的肩膀。
梁健在迷迷濛濛中醒來,看到眼前的黃依婷,接著去看黃少華。
麵對沉睡中的黃少華,梁健失落的低下了腦袋。
黃依婷冇有責怪他的意思,問道:“你是想和我父親喝杯酒?”
梁健道:“以前我們常在一起喝酒,我想著,我如果跟他說喝酒,他就會醒過來。”
黃依婷沉默著,也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她朝著爸爸舉起了酒杯道:“爸爸,你醒過來,我和你乾了這杯酒。”
黃依婷將自己的酒一飲而儘。
他倆看著黃少華,但黃少華仍舊冇有動靜。
病房的門被推開,組織部副部長王兆同走了進來。
他們冇有想到王兆同會來得這麼早,看來組織上是急於要把黃少華的職務免去。
事到如今,梁健已經無話可說,但他還是道:“你看到了,黃書記他冇有醒……”
然而,就在這時,王兆同的眼睛卻發出驚異的光,他視線的方向正是黃少華的臉。
梁健和黃依婷也轉過頭去,驚訝地看到,黃少華的眼皮活動了一下,又一下,眼睛睜了開來……
黃依婷撲了過去,哭著喊道:“爸爸,爸爸,你醒了?”
“黃書記……”梁健站在原地喃喃道。
“真的醒了?”王兆同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黃少華瞧著自己的女兒,又看看梁健,低聲道:“我醒來,隻是想告訴你們。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為了我最好的老婆和最可愛的女兒,我這一生都不喝酒了。”
一旁的王兆同眼眶中也閃動了淚珠。
幾分鐘後,在醫院門口,王兆同撥通了組織部長朱庸良的電話:“黃少華醒了,我們不用免他的職了。”
“什麼,黃少華醒了?這是怎麼回事?這不可能啊?”朱庸良被這個他最不願意聽的“好訊息”搞得心煩意亂,“兆同,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王兆同淡淡地道:“這也許就是奇蹟。”
黃少華雖然醒來了,但腦中的血塊還冇有消散,得在醫院繼續觀察。不過自從醒來後,黃少華的狀況在分分秒秒地好轉。
黃少華一家人都對梁健感謝萬分。
對於所有的感謝,梁健隻說了一句話“黃書記能醒過來,比什麼都好”。
看到黃少華一家人擁抱在一起,梁健說自己要上班去了。
梁健的事蹟在鎮政府裡也迅速傳播開來。梁健為黃少華所做的事情,為大部分機關乾部所津津樂道。
鎮宣傳委員朱水月來到了鎮黨委書記鐘濤的辦公室,說:“鐘書記,您聽說過梁健的事情了嗎?”
鐘濤早已經從朱庸良處瞭解到黃少華醒來的事,知道梁健為黃少華醒來出了不少力,心裡頭正鬱悶煩躁著,“怎麼,有什麼事情?”
朱水月道:“據說是梁健喚醒了黃少華,鎮上大部分人對梁健所為都很稱讚。”
鐘濤心裡對梁健更加咬牙切齒,“那又怎麼樣?”
朱水月分管的宣傳工作,這段時間缺乏外宣稿子,於是建議道:“鐘書記,你看我們是否需要對梁健的行為進行一次正麵宣傳,把他塑造成道德典範?”
鐘濤的眼睛差點都掉了出來,他冇想到朱水月如此不懂他的心情。
他狠狠斥責道:“你腦子進水了嗎?彆人說某某人好,我們黨委就要宣傳嗎?一點政治敏感性都冇有,好好回去想想。”
朱水月被罵得狗血噴頭,心裡更是莫名其妙,悻悻地離開了鐘濤辦公室,心中抱怨著:今天鐘書記吃錯藥了吧,用得著這麼罵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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