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梁健想起這兩天都在忙著升職的事情,還冇去看過黃少華,於是就轉道去了醫院。
據醫生所說,黃少華的情況是穩定了,但腦中血塊仍然凝聚不散,他醒不過來。
當梁健推開18樓黃少華的病房時,意外地發現戴娟在黃少華枕邊默默地抽泣。
一見梁健進去,戴娟趕緊拭乾了眼淚,擠出笑容來道:“梁健,你來啦。”
“戴姐,你眼睛紅紅的,這是怎麼了?”梁健關切地問。
自從梁健經常來照顧黃少華,戴娟對梁健的感情更加親切。
“下午主治醫生來過了,說如果這兩天少華還是醒不來,說不定以後有變成植物人的危險。”
聽到這個訊息,梁健也緊張了。
他這麼想著,聽到病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梁健看去,一個婷婷玉立的女孩從外麵走進來。她身材高挑眼睛透亮,頭髮上有一絲潮濕,彷彿是匆匆趕來,連頭髮都不及吹乾。
戴娟介紹道:“這是我女兒依婷,今天考完試,剛從上海趕回來。”
梁健以前見過黃依婷一麵,當時她大概是19歲,如今的黃依婷,脫了些幼稚,多了些成熟。
儘管覺得黃依婷很漂亮,但梁健並冇有多看,而是客氣地道:“依婷回來就好了。”
依婷卻突然道:“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梁健非常驚訝,黃依婷一進來就要單獨出去和他說話,他不由朝戴娟望去。戴娟朝梁健點了點頭。
梁健隻好跟著黃依婷來到了病房外麵。
黃依婷對他說:“你跟我來。”
梁健滿是狐疑地跟著黃依婷穿過了走廊,然後沿著樓梯往上走。
推開了一扇沉重的鐵門,他們來到了住院部的樓頂平台上。
平台四周是及胸的護牆,向外望去,城市的燈光儘收眼底。
黃依婷靠著護牆,朝著遠處望去。
梁健不敢去瞧依婷曼妙的身材,儘量冷靜地問道:“依婷,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黃依婷彷彿冇有聽到,繼續看著遠處的燈火。
梁健也冇有催她。
過了好一會,黃依婷才猛然轉過身來,眼睛汪汪地盯著梁健:“如果我說嫁給你,你會要我嗎?”
聽到黃依婷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梁健毫無心理準備:“依婷,你在說什麼啊!”
黃依婷仍眼神濕潤地瞧著梁健:“梁健,我是認真的。”
梁健看著神情有些激動的黃依婷,儘量讓自己保持鎮靜:“依婷,我們上一次見麵都是兩年前了,而且我們也不夠瞭解……”
黃依婷打斷道:“我知道。儘管你不瞭解我,可我其實瞭解你。我聽媽媽說了,這些天很多人都因為我爸病了而疏遠我們,隻有你一直陪伴左右,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
梁健這算弄明白一些了,依婷今天如此衝動的表態,肯定跟戴姐在她麵前說了些什麼有關係。
她是想要以此來表達對他的感謝。
明白了這一點,梁健就道:“依婷,不管發生什麼,我會一直對你們家好的。至於你剛纔說的話,我就當作冇有聽到。”
黃依婷看到梁健婉拒了,也並冇有失望。
她對自己的美貌從來冇有失去過信心,今天也許自己是太過直白,讓梁健誤會了自己是來感恩的。
其實,她從心底裡對梁健也有好感,隻是她不知如何表達,因為從來都是人家向她表白。
“你想在樓頂多待一會,還是跟我一起下去?”看到黃依婷似乎已經冷靜了下來,梁健問道。
黃依婷看了看四周的夜景,道:“你先下去吧,我再靜靜。”
梁健隻能一個人往下走,剛到走廊裡,就看到轉角有一個窈窕的女人走了進來。
梁健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這不是自己的師妹餘悅嗎?
餘悅是梁健大學時的師妹,又考上了同一個區的公務員,但大多交往也不過是聊聊QQ,實質性的私下裡交往不多。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現在是區委書記胡小英的秘書,難不成胡小英來看望黃少華了?
果然,緊接著,區委書記胡小英就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區組織部長朱庸良和副部長王兆同。
梁健客氣地招呼:“胡書記好,各位領導好。”
胡小英在這裡看到梁健,頗為意外,問道:“梁委員,你今天是來看望黃局長的?”
梁健點頭道:“嗯,我以前是十麵鎮黨委秘書,跟著黃少華書記的。”
胡小英點點頭,問他:“梁委員,你能帶我們去看看黃局長夫人和女兒嗎?”
梁健說:“可以。”
餘悅無意中瞥見梁健看著自己,莫名的有些羞意。
梁健領著他們走進病房,他們來到了戴娟病床前,做了介紹。
戴娟知道是新區委書記把黃少華調了到區體育局,因而對胡小英很冷淡。
胡小英也不在意,說了些體恤的話。
但梁健心裡卻總覺得有些不寧,一個邊緣部門的局長生病,值得這些區委領導這麼大動乾戈,結隊前來嗎?
終於,朱庸良開口了:“黃夫人,我們還有一件事情想跟你通報一下。你知道,當前區裡的工作任務也很重,一個局裡也不能缺一個局長,一個單位也不可以長期冇有主要領導。目前黃局長這個樣子,這一時半會恐怕還很難恢複……為此,區委想……”
梁健眼皮猛地一跳,他突然知道這行人來的目的了。
接下去朱庸良會向戴娟提出免去黃少華帽子的事情了,如果等他把話說了出來,胡小英又強調幾句,這件事就冇有迴旋餘地了。
於是他以飛快地語速插嘴道:“朱部長,我有一句話想說一下。”
被打斷話,朱庸良很不爽,可當著這麼多人麵,他也不好意思發作,隻是道:“好,你先說。”
梁健道:“我剛纔聽醫生說了,黃書記今天晚上會醒過來。如果你們有什麼話,等明天跟黃書記本人說比較好。”
“什麼?真的嗎?”戴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醫生說的嗎?”黃依婷剛進門,就聽到這樣的好訊息,高興得眼眶中都溢滿了淚水。
梁健鎮定地道:“冇錯,剛醫生在走廊跟我說的。”
聽了梁健這句話,胡小英和朱庸良對視了一下。他們原本想要以黃少華不能甦醒為由免去他的職務,但如今說他晚上要醒過來,這個理由就不成立了。
朱庸良和胡小英又來到了屋外,低聲道:“這怎麼可能?我覺得梁健這小子在胡說八道。”
胡小英也是將信將疑,但他們誰也不敢在戴娟和黃依婷麵前說,這會遭到家人的強烈反感的。
而且想到梁健和項部長的關係,隻是再等一天而已,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
胡小英道:“反正也就一天時間,如果他晚上醒不了,明天你過來跟他們說明一下也就完了。”
朱庸良一萬個不情願,但也找出什麼好的辦法,隻能作罷。
戴娟和黃依婷母女倆去送胡小英,隻有梁健一人留在了黃少華的病床前。
梁健當然是在假傳醫生的話,到了明天,黃少華還醒不過來,他們還是會想方設法免去他的職務。
就這麼擔憂著,忽然收到了餘悅發來的一個簡訊:“我知道說黃少華晚上會醒來的那個醫生是誰。那就是你。我為黃局長祈禱,希望他今晚真的醒過來。”
要在平時,梁健肯定會跟她開開玩笑。可如今他開不起來,隻是簡短地回了一個“謝謝”。
發完簡訊後,梁健正了正身子,與沉睡中的黃少華講起話來。
他道:“黃書記。今天區裡的領導來看過你了。他們來是要免去你的職務,你知道嗎?可我今天對他們說,你今晚上就會醒來……”
梁健忽然感覺身後一隻柔軟的手,搭在了自己肩頭。
黃依婷站在梁健身後,問道:“為什麼要騙我們?我剛纔特意去問過醫生了,你為什麼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謊?”
梁健道:“你冇有看出,那些所謂的領導,來醫院是為了免去你爸爸的職務嗎?”
黃依婷道:“那又怎麼樣?我隻要我爸爸好好的,其他什麼我一點都不在乎。”
梁健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你爸爸辛苦乾了這麼多年,醒來時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是了,我想他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黃依婷理解梁健的心情,但她還是不明白:“你說謊說我爸爸會醒來,我和媽媽都相信了,如果我爸爸明天醒不來,我媽媽會多傷心,你知道嗎?”
梁健大聲堅持:“我真的認為你爸爸明天會醒來,你爸爸明天一定會醒來。他冇有道理不醒來……”
看到梁健大聲嘶吼的模樣,黃依婷的少女之心劇烈震顫。
她忍不住伸開了手臂,將梁健的頭摟住。
梁健被黃依婷的手臂環繞著,他感到的是一種溫暖,而無一絲淫邪的**。
在半開的門外,一個人影慢慢的離開。
聽說丈夫醒來的事情是假的,戴娟心裡被失望所包圍,但看到女兒和梁健相擁的瞬間,她心頭又多了一絲希望。
朱庸良剛回到家,鐘濤的電話就來了,朱庸良不太願意的接起了電話。鐘濤的聲音很快跟了過來:“朱部長,黃少華的職務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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