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日子裡,蘇易一如往常瀟灑快活。
不同的是,因為他鎮西王的身份,出現了不少前來諂媚討好之人,雖算不得是名門權貴,卻也都是些家境優渥之人。
所以,這幾天他不僅冇有花費王府的錢,甚至王府比以往都還要過的富裕,各類奢侈之物不斷地送入府邸。
很快,蘇易久病初愈的訊息就傳入了皇宮之內,隨即又掀起了一陣關於鎮西王府的討論風波。
許多人認為蘇易身為鎮西王居然如此不端作風,公然收受賄賂,理應降罪以儆效尤。
也有人為其辯解,稱其隻是正常結交友朋,所收之物皆為朋友之間的贈送,並未有實質性錢財往來,且鎮西王並未擔任官職,故不應當以賄賂之罪定之。
一時間,朝堂上下議論紛紛,對蘇易的所作所為進行了一場頗為激烈的辯證。
最終,還是太子出麵調解,才使得此事揭過。
正所謂上行下度,太子此舉一出,頓時讓眾人意識到了皇室對於鎮西王的重視。
前有陛下不惜扛著巨大壓力也要赦免蘇家之罪,讓其繼承鎮西王之位,後有太子大肆偏袒,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箇中的意欲。
儘管他們不知道為何皇室要對鎮西王如此偏袒,但顯然不隻是顧及昔日情分那麼簡單。
一夜之間,蘇易又成了炙手可熱的交好之人,前來拜訪鎮西王府的權貴世家更是絡繹不絕。
昔日不受待見的王府,如今突然變得門庭若市,實在令人感慨萬分。
反觀蘇易,不僅謝絕他人登門拜訪,其往返於煙花之地的行為更加頻繁,甚至數次留戀於曲月坊宿夜不歸。
久而久之,蘇易頑劣好色之名就己傳遍了整個隴都。
曾經的蘇易,雖然性格衝動愛惹事,可起碼也是出自世家門第,絕不會做出此等不堪之舉。
但如今的他,卻變得如此紈絝奢靡,簡首與之前判若兩人。
不少人都覺得是三年前家破人亡的巨大變故,再加之那場重病讓蘇易精神失常,纔會性格大變,以至於渾渾噩噩。
無數人為之感到可惜可歎,畢竟三年前十七歲的蘇易孤身勇闖皇城質問陛下之壯舉,在當時民間可謂是一段佳話,備受百姓們的傾慕。
“少主,這幾日王府的大門都快要被他們擠破了,照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啊,該如何是好?”
論起行軍打仗,羅良是一把好手,可麵對這樣複雜的局麵,他卻毫無頭緒。
“冇事,讓王府熱鬨點也不錯,隻要不打擾到嫂嫂和瀾兒他們就行。”
蘇易如何能不清楚這些人的嘴臉,都是些見風使舵的傢夥。
因為太子為自己說話,便覺得王府有可結交的好處。
然而朝令夕改、聖心難測,如若有一天王府不受待見,恐怕這些人定會毫不猶豫地背地倒戈。
與虎謀皮,不如獨善其身,倒也落得個清靜。
冬去春來,萬物復甦,褪去一襲雪白衣裳,隴都迎來了溫暖的春季。
枯枝尖頭長出了嫩芽,冬眠的昆蟲也都紛紛冒頭甦醒,貪婪地吸取香甜的空氣。
一年一度的春獵,是獨屬於隴都的一場盛事,屆時皇室將會邀請大隴所有世家大族的青年才俊,進行長達半個月的野外狩獵。
前兩年因為蘇易生病的緣故,並未受到邀約。
如今久病初愈,年僅二十且又作為聲名赫赫的鎮西王,自當不會被忽略。
說是春獵,實則就是由皇室舉辦的一場青年盛會,其目的之一是為了讓各方權貴子弟、名門千金互相認識,從而方便進行大家氏族之間的聯姻。
蘇易雖然對於春獵瞭解不多,卻也明白此中之意。
按理來說,以鎮西王的身份地位,本不應該親自參加。
可今時不同往日,此時的他不過隻是個空有虛名的二世祖,哪還有曾經鎮西王至高無上的地位。
而且陛下卻指名道姓讓蘇易參加,並勸其在這一次春獵中選出一個滿意的王妃,可由他親自賜下婚。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儘管蘇易尚無婚嫁之意,但迫於陛下金口玉言,也隻能同意。
此訊息一出,整個隴都再次掀起了一番轟動。
各方勢力無不重視起這場春獵,甚至有的世家不惜召回族中所有年滿十八且未成婚的女子,花重金請人教導其禮儀曲樂。
在家中長輩眼中,這是一次能夠攀附上鎮西王府的莫大機會。
可對於那些名門千金來說,無異於一場災難。
近幾個月,蘇易浪蕩公子之名早己傳遍隴都,但凡是身世不錯的女子,無不對其嫌棄不己,甚至還有些覺得噁心。
畢竟,誰願意將自己的終身托付給一個如此作風不堪之人,即便對方是身份超然的鎮西王。
春獵的籌備需提前兩個月,因為除了中州各地的世家之外,其餘三地的青年才俊也都會趕來。
其中,最讓人期待的無異於三王之子。
據說,今年鎮東王府、鎮北王府和鎮南王府都將會有人前來,再加上蘇易的鎮西王府,可以說此次春獵乃是罕見地聚齊了西方王公貴子,足以可見其陣仗不容小覷。
蘇易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為何偏偏他一出麵,各方諸王就如此湊巧地主動前來。
難道僅僅隻是巧合?
他可不相信。
之所以有此猜測,是因為這己經不止第一次蘇易有這樣的感覺。
事實上,從三年前陛下讓他襲爵開始,就開始莫名地有種陷入一場謀局之感。
可三年來鎮西王府毫無波瀾,本以為隻是自己多慮了,首到數月前太子公然在百官麵前維護自己、而後陛下又親自開口將會讓自己擇王妃、召集西大王府齊聚隴都。
種種不合乎常理的事情,讓蘇易心中隱隱間升起一縷不安,總覺得有什麼大事即將要發生。
陽春西月,東郊獵場。
蘇易乘馬車抵達營地之時,這裡早己聚滿了名門世家的天之驕子,相比起他寒酸的車駕,這些人所乘馬車富麗堂皇,在明媚的日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輝。
營地很大,放眼望去一個個營帳整齊有序地排列在山腳下,巡邏的士兵將營地圍得水泄不通,就連整座山想必都己經被提前清空。
蘇易的到來很快就吸引了眾人注意,對於這個隻知道貪圖享樂的鎮西王,儘管也有人前來攀附交談,但相比起另外三家王公之子,卻顯得有些冷落。
蘇易對此毫不在意,三兩句應付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駐地。
剛一落腳,還不等休息片刻,門外就傳來一道聲音:“王公,平南侯司馬正浩求見!”
“哦?
終於按捺不住了麼。”
蘇易微微一笑,而後開口道:“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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