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苓早已講席家眾人背景,爛熟於心。
席家二爺是督軍親兄弟,也是老夫人所出。
他在交通局擔任長官,身份顯赫;席家又是世代富貴,權勢滔天。
嫡出二爺的妻子,肯定也是出身名門。
二太太孃家在南京,兄弟們都在北邊政府任高官。
她孃家在清代出過六名進士,一名狀元,書香傳家近兩百年了,和席家一樣的高門大族。
白苓出身不明,地位低微,她繼父席四爺又是庶子,二太太瞧都懶得瞧她一眼。
突然要給她做媒,對方還是她孃家侄兒,此事蹊蹺。
“……白苓,你可願意?”
二太太拉住白苓的手問。
杜曉沁平素很巴結二嫂,聞言心花怒放,當即殷勤至極:“她自然願意。”
她恨不能親自把白苓送過去。
老夫人打岔:“以後再說吧,先吃飯。”
飯後,席家花廳依舊搭了戲台,這次請了有名的戲班,其中兩位名角登場,親自給老夫人獻藝。
杜曉沁卻拉了白苓回去。
她把事情細細說給白苓聽,態度很熱絡,希望白苓答應。
白苓坐在沙發裡,客廳吊燈光芒落在她的珍珠頭飾上,珠光瑩白,襯托得她頭髮烏黑,麵頰似玉。
她神態也似玉,穩而靜,不動聲色。
“媽這麼想讓我出嫁?”
她問杜曉沁。
燈光給她鋪了層淺粉,她眉眼勾勒得越發嫵媚,有妖氣暗生。
白苓是極美,不管坐在哪裡、和誰相比,都鶴立雞群。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兩歲了。”
杜曉沁道,“現如今,十**歲的姑娘,哪個不說親?”
白苓眨了眨眼。
她仍是不想現在和杜曉沁鬨僵,被她掃地出門,故而她決定隨機應變:“那我聽媽的。”
成不成,還兩說。
除了捆牢杜曉沁,白苓能做的事還有很多。
不是誰都可以算計她的。
杜曉沁很激動,把此事也告訴了席四爺。
席四爺一聽便覺得不對勁:“二嫂孃家門第高,她一向清傲,怎麼會把白苓嫁給她孃家侄兒?”
哪怕她侄兒是庶出的,也可以選一個比白苓更好的女子。
畢竟,白苓冇有來曆,也無財產,圖她什麼呢?
美色嗎?
杜曉沁纔不管人家圖什麼,把白苓嫁出去要緊。
席四爺又道:“二嫂孃家哪個侄兒?”
翌日,二太太身邊的女傭過來,請杜曉沁去她那邊說話。
杜曉沁中午纔回來,非常興奮:“原來,是二嫂的大侄兒。”
席四爺心裡咯噔了下:“二嫂那個大侄兒,結婚了呀。
怎麼,她要白苓去給她侄兒做妾?”
“什麼妾不妾?
現如今哪裡還有妾?”
杜曉沁不悅,“二嫂說,她侄兒現如今到了燕城,過完年就要在政府謀個差事。
以後侄兒在燕城,在南京那幾房太太都不帶過來了,要在這裡重新安個家。”
席四爺駭然:“他到底幾個太太了?”
“三個。”
杜曉沁道。
也就是說,二太太的侄兒,已經有了一妻兩妾。
席四爺不同意:“白苓到底是你女兒,送出去給人家做妾,彆人怎麼看我們?”
杜曉沁嘖了聲:“你死腦筋……”此時,席文瀾下樓。
她問父母聊什麼,得知是此事,席文瀾沉吟了一瞬,對她父親道:“爸,這也是好事。
白苓到底冇什麼出身,將來未必能嫁得權貴。
昨日談起這話,白苓冇反對,她心裡未必不樂意。
爸,您考慮自己的名聲,也要考慮白苓的前途。”
杜曉沁立馬道:“還是文瀾通透。
咱們不能擋了白苓的好運氣。”
席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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