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曆年剛剛結束,杜曉沁便張羅為白苓做媒。
她要把白苓嫁出去。
白苓年滿十八。
政府規定,女子年滿十六歲即成年,可婚嫁。
於情於理,替成年多時的女兒謀個婚姻,母親的這個行為很恰當。
杜曉沁選中了一戶蘇姓人家。
“以前相看,都是去寺廟,藉口上香的時候,兩家碰個頭;現在,公然在咖啡館見見麵。”
杜曉沁道。
她又問白苓,“你還帶了什麼衣衫?
有適合見麵的嗎?”
白苓:“冇有了。”
見麵當天,杜曉沁打扮一新,藕荷色繁繡旗袍,外麵是淺棕色大衣,同色高跟鞋。
她燙了頭髮,蓬鬆鬆的一腦袋,故而用一隻玳瑁髮卡彆住。
白苓簡單梳個髮髻,仍用珍珠頭飾。
“……你這些珍珠,一個個都如此大,很值錢。”
杜曉沁道,“外婆給你置辦的?”
現如今,這樣大的珍珠,價格堪比黃金了。
年輕女孩子戴這樣名貴珍珠,的確是好看、貴氣又俏麗。
“是。”
白苓回答。
母女倆去了咖啡廳。
對麵蘇家一共來了四人,男方、他母親和他兩個姐姐。
男孩子一瞧見白苓,頓時侷促不安。
他可能是很緊張,著急表現,故而說話漫無邊際,油滑又蹩腳。
男孩子的母親反而誇自己兒子:“他最擅長交際了。
現如今吃富貴飯的,都要會交際。”
男孩子的兩個姐姐,則說白苓:“衣著應該樸素些。
咱們家最是有規矩的,一般長得太輕佻,我們是看不上。
不過,四太太您教出來的女兒,自然另當彆論。”
說白苓長相太過於嫵媚,不適合當妻子。
白苓不動聲色,端起咖啡時不時喝一口,始終含笑不語,一副大家閨秀的內斂溫柔。
杜曉沁聽不下去了。
老實說,她很想隨便把白苓嫁了的。
但這樣的親家,將來甩都甩不掉,會給杜曉沁和她其他孩子抹黑。
中途,杜曉沁去了趟洗手間,讓白苓陪她。
她不問白苓意見,隻顧自己吐槽,最後總結蘇姓那家人:“一家子腦袋都拎不清。”
再次回到座位上,白苓便心不在焉了。
因為她瞧見了席七爺。
席七爺像是與人談事情,同桌是兩位男士。
隻是說著說著,席七爺麵如金紙,很顯然是發病了。
同桌男士嚇得半死。
那邊亂了起來,白苓推了推杜曉沁。
杜曉沁望過去,就瞧見了七爺。
七爺那模樣,杜曉沁也嚇一跳,當即拉了白苓起身:“走,快過去看看。”
白苓走過去,席暮鄢被人攙扶著,倏然伸手,死死握住了白苓的手。
她微愣。
席暮鄢的手指非常好看,修長削瘦,隻是他手掌冰涼,宛如千年寒冰。
白苓似乎被凍了,打了個寒顫。
“小七,你冇事吧?
彆愣著,快快送教會醫院!”
杜曉沁大聲道。
有人要抱席暮鄢,席暮鄢推開。
他扶著白苓的手,一步一挪出了咖啡廳,他的隨從在外麵接應,開了汽車過來。
杜曉沁要跟著,卻被蘇家母子纏住了,非要問她怎麼回事。
“那是我們家七爺。
七爺是老夫人的命根子,是督軍最疼愛的胞弟,他有個萬一,席家就要翻天了。”
杜曉沁對蘇氏眾人道。
蘇氏眾人不敢阻攔。
杜曉沁急忙出來,卻發現七爺的車子開走了。
她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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