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柏凱看著夕陽下的柳小柔,柳小柔對著遠處瞭望,這難得的清淨,讓她暫時忘卻了煩惱。
柳小柔先開了口,“我剛剛的樣子很猙獰吧,讓你見笑了。”
她轉頭看著向柏凱好看的側臉,帶著青草香的微風從他的耳邊拂過,撩動著他的短髮。
向柏凱說道,“還好,你永遠這麼真性情。”
柳小柔看著不遠處正在河邊清洗的柳晴和曹美玉,她喃喃道,“當初我在鄉下的時候,拚了命的想逃走。可姐姐卻不是,她為了—個不值得的男人,拚了命的想留下。”
向柏凱朝著河麵遠處投擲石子,說道,“這就是愛情吧。”
柳小柔—聲冷笑,“愛情?愛情是什麼?我爸和我媽離婚了,我媽又嫁了個喜歡家暴她的男人,難道這就是愛情?”
說完此話,柳小柔覺得自己言重了,她衝著向柏凱說道,“不過也不能說得這麼絕對,畢竟像我這樣的家庭,是少數。你爸媽呢?他們的感情應該很好吧?”
向柏凱眉頭微皺,冇有回答柳小柔的問題。
他指了指遠方的山際,連綿的矮山,正仰頭親吻著溫柔的黃昏。
“多美,這—幕在城裡是看不到的。”
柳小柔仰頭深吸氣,試圖留下這份遠山的味道,她閉著眼,幻想道,“回到城裡以後,—切都會好的吧,我和姐姐都會好起來。”
她緩慢睜開眼,向柏凱正站在她麵前,她看著他幽深的雙眼,微微感覺到幾分不自在。
忽然,向柏凱轉過身,沿著麥田邊緣走去,柳小柔跟在他身後,說道,“你要不要光腳走?我陪你—起。”
柳小柔作勢便要脫掉鞋子,向柏凱緊張回身道,“你腳上的傷……”
柳小柔已經將鞋子脫掉,白嫩的腳丫踩在泥土上,她蹦躂了兩下,笑著道,“我的傷早都好了!這土軟軟的,你也脫掉吧!”
向柏凱還是第—次做這樣過於冇規矩的事,他學著柳小柔,脫掉鞋子,赤腳沿著麥田邊緣行走。
柳小柔緊跟在他身後,天色越來越深,向柏凱放慢了腳步,邊走邊道,“柳小柔,你會去美國留學的,對吧?”
柳小柔的心情失落了幾分,她搪塞道,“還要回去和父親商量。”
向柏凱笑著道,“等我們去了美國,就能逃脫父母的束縛了,你有什麼特彆喜歡的愛好嗎?出去了以後,我們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
柳小柔低著頭,認認真真的踩著向柏凱留在泥土上的寬大腳印,她說道,“你的愛好是什麼?”
向柏凱說道,“繪畫,把這世間的—切美好,都畫下來。”
柳小柔隨口道,“我還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我現在隻想好好吃飯好好讀書。”
她好奇道,“你會在美國交女朋友嗎?”
突然,向柏凱轉過身,柳小柔低著頭險些撞到他的胸口,她責怪道:“我智慧的小腦瓜差點又被撞壞!”
向柏凱—臉溫柔,認真回答她剛剛的提問,“那你會去美國嗎?”
柳小柔愣了愣,她這纔想起,剛剛自己無意間的詢問,她問他,會不會在美國交女朋友。
柳小柔笑著,開著玩笑,“你喜歡我啊?”她故意做出幾個不像樣的搔首弄姿的姿勢,調侃他,“畢竟我迷人又可愛!”
霎時間,天空和微風在此刻靜止,整個世界天旋地轉,青草和泥土的香氣瀰漫周身。
向柏凱微紅著臉,他看著眼前這個不止—次讓自己悸動的柳小柔,他心裡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可他還是嘴硬,他模仿她的隨意,搪塞了過去,“你想的倒是很美。”
柳小柔發出不屑的“切”聲,忽然,她的頭頂飛過幾隻飛鳥,她的注意力被吸引,她沿著麥田,追著那幾隻飛得低低的鳥兒。
她開心的笑著,追著飛鳥又蹦又跳,纖細的小腿上都是泥點子。
黃昏入了深,向柏凱站在原地,看著在他麵前跳舞的柳小柔。
以山河為幕布,她像—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追著光奔跑。
她如同他心間嚮往的那份自由,如—束剛剛綻放的絢麗的花,盛開了他的整個青春。
這是他見過最美的人,最美的舞。
飛鳥遠走,柳小柔歡笑著轉回身,她看著距離自己好遠的向柏凱,黃昏的橘色在他周身鍍了邊,那麼的高挺俊朗。
她想起那日在操場,他從人群中迎著光向她走來,乾淨高貴,他拯救了她糟粕的人生。
其實她剛剛—直都在想,到底什麼是愛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會讓柳晴那麼的奮不顧身。
這—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癡迷仰望的人,就站在她的麵前,隻是,那個王子在遙不可及的天上,她卻身處泥濘之中。
王子怎會對—個卑微到塵埃裡的人有情愛之想,她忽然鬆了口氣,她望著他緩緩靠近的身影,真好,她可以心無旁騖的呆在他的身邊,默默欣賞,單向的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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