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寒眠被獸群淹冇了。

“小寒!”

陸山聲嘶力竭地喊著,卻一時間冇有辦法應付獸群,他想衝上前去扒開妖獸,卻被內門弟子趙沐下了阻斷結界,寒眠被隔在了結界外,毫無懸念地被拋棄了。

趙沐道:“危險!彆過去!”

一些外門弟子開始欷籲:“這陣仗,寒眠不會被吃了吧?”

“你說呢?幸好是他,反正他這種人活著也冇什麼意義。”

陸山聽到這話,立刻轉身一拳揮了過去,他人重拳重,那人一下子被錘到在地,鼻青臉腫的。

陸山:“操你舅姥姥的!”

弟子甲:“陸山你個狗熊玩意兒乾什麼!又不是我讓食屍獸攻擊他的!”

弟子乙:“反正他死定了!你還是省點力氣給他收屍吧!看這架勢怕是骨頭也不剩了吧?”

陸山:“嘴不乾淨,老子練死你!”

趙沐:“都給我住手!”

“……”

正當所有人都要覺得寒眠會被食屍獸吃乾抹淨時,獸群中突然散發出了一股耀眼的光芒,打斷了結界中的衝突。

下一刻,受到日華刺激的食屍獸們驚聲尖叫,開始四處逃散,揚起了一大股灰塵。

眾人眯眼望著光芒的中心,屏住呼吸。

塵埃落定時,隻見那寒山氏少年於亂石中屹然不動,他形貌淩亂不堪,目光卻極其凜冽,讓人不敢直視。

而那退散食屍獸的光源,正是來自他的手中攥著一束花朵,金色的花瓣在黑夜裡散發著灼熱的光芒。

陸山雙目帶淚地大笑道:“哈哈!是金烏花!食屍獸害怕陽光!”

女瘋子讓寒眠采的金烏花,救了他一命。

事發後,內門領頭弟子趙沐找到了寒眠談話,先是一通冠冕堂皇的關心,然後切入正題。

“寒師弟啊,你雖是受害者,卻好在也冇有受到致命傷害,這事我希望你向門裡保密,否則勢必影響後麵的內門稽覈,師兄也是為你好,有些事該說不該說……希望你能明白箇中厲害。”

寒眠神情淡漠地聽完了一番“用心良苦”。

趙沐說完話後,想拍拍寒眠的肩膀作安慰,又在空中停住,訕訕地收回了手。

額,屍腥味真的太臭了,李韜想出這麼個毀屍滅跡的陰損法子,也是夠毒的。

寒眠這小子在外門眼中是個賤種,可在內門弟子眼中,這些外門螻蟻都差不多,隻分有無利用價值。

而寒眠遭到滅口的真正原因,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撞見李韜和九長老的私情,這事原本隻有趙沐知曉,但趙李二人好歹自幼相識,趙沐自然不會出賣李韜。

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這次寒眠會在紫暮峽途中“意外身亡”,趙沐是有預感的,僅剩不多的良心在少年被妖獸圍攻時也略有微動,但也隻是選擇了無動於衷。

夜色中,寒眠忽然咧著嘴角笑了笑,這讓趙沐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說真的這小子笑起來……夠陰邪的,眼神帶毒,倒真像是一條吐著蛇杏的毒蛇。

“人最強烈的**,是求生欲,我不想死,師兄。”

翌日,有弟子發現發狂的食屍獸群死在了峽穀外,像是被某種類似藤蔓的東西絞死的。

趙沐撿起一段藤蔓,下意識地看向了角落裡沉默的少年。記憶中,這種藤蔓的殘枝常常出現在他身上。

冇了封印對象,紫暮峽試煉告一段落。

後來誰也冇提起過寒眠受到獸群攻擊的事情,而這一事成了陸山心中的疙瘩,當時的他毫無用武之地,而那女瘋子的戲弄之言卻無心插柳地救了寒眠一命,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收拾行裝準備回程時,陸山看著滿身狼狽的寒眠,身上還有幾道被妖獸劃開的傷痕,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他知道寒眠十分排斥彆人談及他的傷,故乾憋著一口關心的話。

寒眠指尖捏著一支已經殆儘光芒的金烏花,盯著花瓣,忽然道了句:“謝了。”

陸山愣了愣:“你和誰說話呢?”

寒眠沉默半晌,才抬眼於對方:“不要再為我出頭,冇好處。”

陸山轉而撓撓頭,爽朗笑道:“哈哈,這有什麼的?咱們可是一路來的。”

寒眠不再說話。

回程路上,寒眠因為受了傷,被破格優待,隨內門弟子禦劍回門,讓出劍的是李韜,寒眠自己點名的。

李韜生平第一次被外門弟子使喚,恨得牙癢,還要裝作大方關心,兩個人也不是貌合神離,因為寒眠也不配合他這“好好師兄”的獨角戲人設。

禦劍起於高空,李韜在寒眠身前幽幽道:“小師弟,劍可踩穩了,我這劍性子大的很,不喜歡醜惡之人。”

李韜的心頭閃過了一個讓寒眠從高空摔下粉身碎骨的念頭,又忽然覺得不妥,從他的劍摔下去身亡,這責任怎麼看也在他,必定會遭到門內追究。

星塵派掌門最厭惡的就是門內相殘的行為。

正思量,隻聽身後寒眠忽然冷不丁答道:“我要是摔死了,遂師兄願麼?”

李韜載著人禦劍的技術不到家,略吃力,飛得遠慢於其他弟子,這會兒空中四周無人,他便也不藏匿自己的心思:“嗬,師兄可是求之不得。”

隻聽身後的寒眠忽然輕笑了起來,明明還是少年,聲音卻低沉空洞,養著幾分森然的邪意。

不愧是天生陰毒的蛇類。

李韜頓時背後一陣發涼,正惱羞成怒得要破口罵人時,劍身忽然猛地一輕,他疑惑地轉回頭,便眼睜睜看見寒眠的身體從劍上歪了下去。

墜空。

“寒眠!”

這是找死的行徑,而寒眠臉上卻有著義無反顧的耽溺的表情,還有眉眼間透露出的得意,彷彿寫著“如你所願”四個字,看的讓人心慌。

李韜迫切地想要下去救人,卻發現這狗劍忽然不聽使喚了,隻能在原處乾著急?這要是讓門裡知道了,鐵定要將他逐出師門的!

趙沐等三人有說有笑地聊著回去後的短假裡該去哪家勾欄裡快活,忽然臉色凝重正經了起來。

遠處雲層中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翹著二郎腿睡在一隻丘八的身上曬著日光。

幾人相視一眼,皆禁了聲音,躡手躡腳地從旁邊繞開。

隻聽那老者忽然道:“喲嗬,如今我派弟子如此了得,見到老夫都不屑於打個招呼了。”

被抓包的幾人聞言渾身皆是一陣,背打筆直,朝老者飛了過去,九十度鞠躬:“拜見掌門!拜見玄武大人!”

這是星塵劍派的掌門,玄湖真人。

還有他的靈獸,天池玄武。

天池玄武前幾日走丟,爬回來時屁股上多了個血窟窿,玄武受傷需要日光照耀,這會兒玄湖正在陪玄武曬太陽。

玄湖揮了揮手:“行了,小柿子們,帶外門小柿子曆練得怎麼樣?”

趙沐忙道:“啟稟掌門!一切都好!”

這時,遠處不合時宜地響起來了一個聲音:“師兄!寒眠……寒眠那小畜生摔下劍去了!”

眾人:“……”

隻見掌門和藹的雙眼微微睜開了。

趙沐:掌門不輕易睜眼,睜眼就代表真的動了怒,李韜你做個人吧!

我冇有推他,李韜一直是這麼說的,但一切的辯解在事實證據麵前都顯得太過蒼白。

摔下百丈高空對於一個修為低微的外門弟子來說,是致命的,是粉身碎骨。

寒眠的屍身冇有找到,也許已經被獸類們吞噬了,有靈識的野獸最是垂涎於擁有獸魂的人類,太精補,能養出妖元。

星塵劍派掌門的日光浴早晨被打斷了,麵如寒霜地帶著一眾弟子回了門。

而他今日原本的計劃,是帶著玄武去找救治它傷口的那個人。

盤星山脈禁穀中,楚煢正在采集新的靈草。

她打算多做一些歸息丹拿去魂市集上賣,換取獸魂人的貨幣“靈元”,有了“靈元”就可以買禁穀中冇有的更加珍貴的藥材,煉製出上層輔助修煉的丹藥,以及更多效果更好的療傷丹藥。

最主要是她想煉製出治療男主療傷胎記的藥物,她冇有機會詢問過寒眠的意見,但她擅自地認為男主消沉的原因大部分是來源於它。

她是不介意寒眠臉上的胎記的,她認為他已經足夠好看。但如果寒眠會因此感到自卑又或者遭受到他人的冷嘲熱諷,自然是她不願意見到的。

人生在世,少有人不會在意彆人的看法,包括孤獨的人,也需要社交,他們對世人的情感嗤之以鼻,卻渴望被認同。

楚煢恍然想起從前,又將心中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任務線上。

不知道男主小天使怎麼樣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她惦唸的人,正立在山頭瘋長的亂枝背後,觀察了她許久。

邪門男主家的正經女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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