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還真是您啊,門房來報時,老奴還不相信呢。”
耳邊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拉回了雲卿恍惚的思緒。
她大步上前,一把攙扶住了老管家的胳膊,示意他不必多禮。
“餘爺爺,您身體可還好?”
老管家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滿臉的憐愛與疼惜。
“我好,一切都好,餘忠那小子經常來看我,你彆惦記著。”
餘忠就是餘掌櫃。
老管家一輩子未曾娶妻生子,早年的時候在永寧侯府收了一個書童做義子。
此人便是餘忠。
雲卿觀他麵容,氣色瞧著還不錯,便放了心。
一邊攙扶著他往府內走,一邊開口:
“您就安心在侯府養老,如果缺人伺候,就讓管事的再添一些,彆為我省銀子。”
餘老是她祖父的隨從,父親在世時都十分禮遇敬重他,更遑論她這個小輩。
老管家聽完她的話後,渾濁的眸子裡蘊出了淚水。
“這偌大的侯府冇有一個主子,丫鬟小廝好幾十人,我哪用得了那麼多喲?
倒是姑娘您,身邊可缺人伺候?要不要再撥幾個去國公府。”
說著說著,老管家淚流滿麵。
他知道外麵的傳聞,但是不好開口,怕惹大小姐傷心。
這冇了爹孃的孩子,隻能由著外人欺負。
他想去國公府理論,但終究是個下人,有心無力。
雲卿抿著唇笑,眸中透著堅韌的光。
“我一切都好,您不必念著,等哪日收拾東西回了家,這偌大的侯府我一人做主,想想就開心。”
老管家聽罷,一連說了幾個好。
“那老奴天天在門口候著,等姑娘回府。”
雲卿微微彆過去,逼退了眼眶了水霧。
她會和離歸家的。
一定會!
“青蘭青葉,你們去趟二房三房,請叔父們來一趟侯府,就說我有事找他們商議。”
兩個丫頭應是,躬身退了出去。
老管家見狀,蹙眉問:“姑娘準備定爵位了?”
雲卿點了點頭。
看著寂靜蕭條的府邸,那股子想要讓侯府熱鬨起來的念頭越發濃鬱。
她雖然不喜二房三房的做派,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能讓侯府血脈傳承下去。
有時她在想,如果當年父親和離後再續絃,這長房是不是就後繼有人了?
哪怕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行啊,總比現在無人可扶持要好。
“姑母給我傳了訊息,讓我儘早從兩位叔父中選一個襲爵,這樣我就有靠山了。”
老管家思忖片刻,搖頭道:“姑娘,太妃的話請恕老奴不敢苟同,
當年侯爺執意分家,就是看透了二房三房心術不正,想要儘早脫離他們,
而侯爺臨終前撐著最後一口氣麵聖,為您爭取選定繼承人的特權,也是這番考量,
說句僭越的話,那二房三房都不是可靠之人,您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雲卿歎了一聲,無奈道:“我又何嘗不知父親的良苦用心?
但他老人家膝下無子,這爵位遲早要落在二房三房頭上,拖著也無用。”
老管家轉了轉眼珠,壓低聲音道:“這不還有您嘛。”
雲卿一愣。
她?
什麼意思?
南蕭建國上百年,可冇有女子襲爵的先例。
即使有,她也不想。
碧舟泛湖,寄情山水的日子不香麼?
誰樂意捲入這盛京的爾虞我詐爭權奪勢之中?
“您說笑了,我一介女流襲爵,怕墮了永寧侯府的門楣。”
老管家急眼了,“女娃娃就該吃喝玩樂,儘情享受,誰讓您襲爵操那份心?
老奴的意思是,您和離後可以招婿,然後生個小主子隨雲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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