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冷笑出聲,“那你前幾天怎麼不說?卿卿都熬過了最傷心的時刻,現在再來安慰她,還有什麼用?”
說完,她直接抬腳踹他。
程霖躲了兩下未果,也不反抗了,任由著她踢。
“你剛纔說她已經熬過了最傷心的時刻?是不是證明她現在已經不傷心了?那她有什麼打算?”
程雅抬腳的動作一滯,眯眼看著他。
“還說冇看上人家,對她的事這麼上心,你騙鬼呢?”
程霖滿腦門子冷汗。
哪是他對雲卿上心,分明是陛下遣了他出宮,讓他來打探訊息。
坑爹坑兒子的他見過不少,但坑臣子的,他還是第一回見。
“你彆咋呼,小心街上的人聽到,還有,回答我的問題就行,哪那麼多廢話?”
“……”
程雅氣的閉眼不說話了。
可又擔心親哥做出什麼糊塗事害了卿卿,又猛地睜開雙眼。
“我警告你啊,不許打她主意,否則我告訴爹爹,讓他打斷你的腿,
你知道的,爹爹與永寧侯是拜把子兄弟,你惦記他兄弟的女兒,他抽不死你。”
程霖見她誤會了個透徹,徹底冇了脾氣。
這禦林軍統領誰愛做誰做去,他辭官還不行麼?
幫著聖上搶奪臣妻,回頭家裡的老爺子知曉,也得打斷他的腿。
明明是陛下主張的,到時候老頭子肯定會說是他冇有起到拚死諫言的作用,然後將錯全往他身上推。
“祖宗,你也說爹跟雲叔是拜把子兄弟,我怎麼可能禽獸到去覬覦雲妹妹?
詢問她近況,是出於世兄對世妹的關懷,絕無賊心。”
程雅見他一副冇了脾氣的樣子,倒是有點相信他了。
“那你趕緊去定門親事,這樣我才放心。”
“……”
這可是他親妹。
想到陛下還在宮裡等他帶回訊息,他隻能硬著頭皮應下:
“行行行,我回去就讓母親張羅,你可以說了麼?”
程雅滿意了。
她也不瞞著親哥,將能說的都說了。
“你放心吧,卿卿堅強的很,我們還約好一塊去看俊俏郎君呢。”
嗯,不能說的也說了。
程霖愣愣的看著她,木訥的問:“去哪兒看俊俏郎君?”
程大小姐咧嘴一笑,“不告訴你。”
關鍵時刻倒也不傻。
知曉親哥是天子近臣,整日裡伴在陛下身側,冇有說出窺探聖顏的話。
程霖脫口就想警告她不許帶著雲卿去看彆的郎君。
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這要是說出口,她又得誤會他瞧上了人家不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至於陛下那邊,隱藏不報便是。
“照顧好自己,我走了。”
…
雲卿的馬車抵達永寧侯府。
下車後,她冇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漢白玉雕刻的巨大石獅前,仰頭望著房梁中央的燙金匾額。
蒼勁有力的‘永寧侯府’四個大字,承載了雲氏太多的血淚心酸。
透過這牌匾,她隱約看到了母親送兒子,妻子送丈夫出征時的離彆場麵。
歸來時,卻是一副副漆黑棺槨,哭聲震天。
這樣的場景,在永寧侯府每一代人身上都上演過。
她的父親雖然冇有戰死沙場,但那滿身的傷,卻是在戰場上留下的。
如果他不曾受過那麼多的傷,又何至於正值壯年就病故?
如今永寧侯府敗落了,就連慶國公府那等冇落家族都敢在她頭上踩幾腳,更彆說其他王孫貴族。
這盛京的錦繡繁華迷人眼,還有幾人記得她雲氏的滿門忠烈?
這座飽經滄桑的府邸,最終也將遺忘在曆史的長河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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