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羊八嶺的時候,紛紛停下了腳步,都把目光轉到蘭安慶的身上,眼裡詢問的眼睛太明顯了。
“大哥,你把小草放在哪裡了?”蘭安平看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心裡有些發毛,他直接問蘭安慶。
“就在西邊那棵大樹下!”蘭安慶聲音顫抖地指了一個方向,眾人一起走過去。
越接近這裡,蘭安慶就越緊張,他恨自己當時怎麼就那麼懦弱,怕被爹孃指責,不顧那孩子的哭求,直接把人給扔在了這裡。
現在好了,深更半夜找來,說不定閨女早已經不在原地了。
這樣想著,大夥兒已經來到了蘭安慶所說的大樹下麵,這裡光禿禿的,什麼都冇有。
“小草!小草!”蘭安慶開始著急的喊起來,迴應他的隻有呼呼的風聲以及深山裡響起的獸吼。
“山裡有狼,我們還是不要分開的好,一起往裡找找!”這個時候還是蘭安平理智一些,他看不上大哥這個樣子,當初乾嘛了,現在又哭又喊的。
“好!”眾人聽到剛剛那幾聲獸吼,都有些退縮,這會兒聽到蘭安平的話,便安心不少,雖然大夥兒手裡都有防身的鐮刀長棍鋤頭之類,但是也怕分開之後會遭遇不測。
一行人又沿著那棵樹的方嚮往深處找去,隻是越往深去,路也越難走,全是相互纏繞的藤蔓,幾個大人都有些放棄了。
“安慶哥,要不我們換個方向,這條路太難走了,小草那麼小,肯定不會選擇這樣的路!”
一個年輕人想要放棄了,這條路上並冇有踩過的痕跡,由於路太窄幾乎都被荊棘給覆蓋了。
蘭安慶也不相信小草會走這麼難走的一條路,便同意換了一個方向。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眼看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一行人也是累得夠嗆,他們換了好幾個方向都冇有找到小草,漸漸的,也不抱什麼希望了。
“大哥,你看這個!”蘭安平快走幾步,找撿起地上已經撕成碎片的鞋子。
眾人呼啦一下,全都圍了過去。伸著脖子看蘭安平手裡的東西。
“這是一隻鞋子?咋破成這樣?”
“這不會是小草的吧?”
蘭安慶顫抖著雙手接過已經碎得不成樣兒的鞋子,他可太認識這鞋子了,白天的時候,他還見到小草的腳上穿著這個,冇想到現在卻已經碎成這樣了。
“嗚嗚嗚......”蘭安慶抱著鞋子大哭起來,嘴裡還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
“爹後悔了!”
“~爹錯了!”
“爹該帶你回家的!”
......
眾人看不上蘭安慶現在的惺惺作態,心裡都在心疼那個乖巧能乾的小女娃,這要是自家孩子,肯定不會把她扔進這吃人的山裡。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而且因為蘭安慶的哭嚎,遠處已經接二連三傳來獸吼的聲音,幾人也不敢耽擱,簡單安撫了一番之後,就結伴下山。
途中,還撿到了一塊布,蘭安平說,是他媳婦兒早上塞給那丫頭的,裡麵是給丫頭準備的乾糧和竹筒。
“我和小浩他娘都以為小草會被送到彆人家去,便準備了一點兒乾糧給她帶著,誰成想,她居然是被扔進山裡的。”蘭安平拿著那塊布,神情有些低落。
他一直覺得是自家兒子連累了那丫頭,如果不是兒子被老太太嬌慣太過,也不會天天闖禍,然後讓那丫頭背禍。
“你這個當二叔二嬸的,都比她爹孃好上一些,”
“那丫頭在家裡也是受罪......真是個苦命的丫頭啊!”
“那可不,我家那丫頭整天隻知道翻花繩,連出門摘野菜都很少去。”
回程的時候,一眾人特意孤立了蘭安慶,連話都不願跟他多說,隻自顧自的聊天,而且聊天的內容要多紮心就有多紮心。
聽得蘭安慶的臉色更白了,這個時候,他有著對女兒死去的痛惜,同時他也恨上了很多人。
恨蘭家二老容不下一個五歲的小丫頭,逼自己把人扔進深山;
恨婆娘王氏,冷心冷肺,一點兒不疼惜女兒,還一心往她頭上扣屎盆子;
恨老二一家把事情鬨大,現在全村人都知道是自己把女兒送進深山並且死在那裡,他們兩口子的名聲卻絲毫無損。
恨蘭源作為家裡的長孫,一點兒都不愛護底下的親妹妹,還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眼睜睜看著小草去送死;
恨蘭浩一個小崽子小小年紀就壞得很,整天在家裡想方設法欺負自家閨女。
蘭安慶一路上把家裡人都恨了一個遍,心裡也好受一些,他一直在自我催眠,這事就該怪那些人。這樣想著,蘭安慶的臉色也好了一些,心裡也不那麼難過了。
等他們一行人回到村子的時候,天色已經矇矇亮,大家累了一晚上,也不願跟蘭家人多接觸,就跟蘭安平道個彆,直接回家去了。
兄弟兩人回到家的時候,蘭家眾人還冇有起床,蘭安平看看自家大哥那陰沉的臉色隻得先回房間,有什麼話等一會兒再說。
蘭安慶回到房間,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家媳婦正抱著小兒子睡得香甜,這個女人還打著呼嚕,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美夢,臉上還帶著笑意。
“啪!”他一巴掌抽到了王氏臉上,他已經受了一晚上的氣,那些上山的人全都看不起他,冇有將他放在眼裡。
“啊!”正做著美夢的王氏慘叫一聲迅速從炕上彈跳起來,差點兒壓到睡在她旁邊的小兒子。
“你瘋了!乾嗎打我?”王氏捂著火辣辣的臉,怒氣沖沖地瞪著眼前雙眼通紅的男人,自從好給蘭家生了兩個兒子之後,那可是很有底氣的,根本就不怕自家男人。
“我就打你了,怎麼著!!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這下滿意了,小草死了!連個屍體都冇有找到!你滿意了!!”
蘭安慶的心情糟糕透了,為了逝去的女兒,為了逝去的好名聲,他看見一臉不服氣的王氏就來氣,直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憑什麼,憑什麼隻有他一個人這麼倍受煎熬,憑什麼王氏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睡覺。
王氏哪裡見過發瘋的男人,死命用手掰著蘭安慶的手,她怕自己真的會被這個男人掐死,隻可惜,她的力氣有限,根本掰不動,無奈之下,隻得在小兒子臉上拍了一下。
剛剛還睡得香甜的小奶娃就這麼被驚醒了,扯著嗓子就嚎開了,那聲音震得蘭安慶頭腦清醒了一些,漸漸鬆開了掐著王氏脖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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