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貴山怎麼能聽不出來蘭老婆子話裡的意思,那不就是讓老二媳婦兒閉嘴,不要再說了。
看來大哥家裡昨天確實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又不是老大媳婦說的那樣,他不禁又深深看了老大媳婦兒一眼。
隻見她一臉溫柔地抱著小兒子,不時看看站在一旁的大兒子,眼裡儘是寵愛。
蘭貴山又想到之前老大媳婦說的話,對這個侄媳婦兒更加不喜,就算是那孩子再有什麼不是,也不能往孩子頭上亂扣什麼罪名,企圖燒死堂弟,這樣大的罪名,她一個當母親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扣到親閨女頭上的。
“小浩!來叔爺爺這裡!”蘭貴山又看了一眼正抱著碗大口朵頤的小胖子,招招手讓他過來!
“昨天你小草姐姐要燒死你?”蘭貴山摸摸小胖子的腦袋,溫和地問他。
蘭老頭和蘭老婆子一臉緊張地看著還有些懵懂的小胖子,他們真怕自家孫子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老二媳婦,快把小浩帶回去!”老蘭頭有些著急,這要是真讓小孫子說出什麼實話來,那他一家可就冇臉了。
“啊?”小胖子隻知道昨天自己衣服著火了,可是小草為什麼要燒死自己?他有些聽不懂叔爺的話。
蘭老婆子快走一步,直接上前把小胖子抱了起來,快步往西廂走去,順便在小胖子肉肉的屁股上擰了一下。
“哇!娘!娘!嗚嗚...... ”小胖子很配合地哇哇大哭起來。
蘭老婆子一邊走一邊喊老二媳婦,“要死啊,冇見你兒子都哭了,他剛剛可是一直鬨著要找娘呢!”
蘭貴山對於蘭老婆子的這一波操作心知肚明,便扭頭看向自家大哥,“大哥是怎麼想的?真打算就這樣把那孩子扔進山裡喂狼?”
這個時候老蘭頭的旱菸已經抽上,他的臉在煙霧繚繞中顯得有些晦暗不明,他見蘭貴山把矛頭指向了自己,又咂吧了幾口煙。
“老大天不亮就把人送走了,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就算是上山去找,恐怕也是空手而歸!”老蘭頭說話的時候,聲音裡聽不出一點兒感情來。
“哼!你這個爺爺當得可真好!也不怕咱爹半夜來找你!”蘭貴山被老蘭頭這個態度氣得不行,這麼多年了,他總算是知道自家大哥的心腸有多硬了。
“老大老二,你們和村裡人上山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孩子找回來以後直接送我那裡,既然你蘭貴川不稀罕這個孫女,那我來養,我這就回去改族譜!”
蘭貴山早就將蘭家眾人的不情願看在眼裡,尤其是那個蘭源,小小年紀已經上了私塾,他原本以為是個好的,卻冇想到,也是個心狠的,那剛剛一閃而過的不情願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而老蘭頭此時也不能再極力阻攔,如果他再說什麼就真的不好看了,自家的名聲也會壞了。反正都這麼長時間了,那丫頭冇準已經跑進深山或者被狼吃了,找回來的機會很小。
蘭家兄弟兩人以及村裡不少人都舉著火把出門了,隻留下幾個看熱鬨的媳婦兒,站在院子一角竊竊私語。
“小草那孩子多乖啊,冇想到居然被扔了!”
“誰說不是啊,一個五歲的小娃娃能闖什麼禍?不過是大人不喜歡罷了!”
“我聽小花說,這個小草已經在自家的柴房裡睡了有差不多兩年了。”
“睡柴房?那不是牲口住的地方嗎?蘭家人的心可真夠狠的!”
“你們看見冇有,小草她娘可是一點兒都不在意?完全一個冇事兒人呀!”
“她不喜歡小草,要不然一個當孃的怎麼著也要護著一些自家閨女,你們看她做了什麼?”
......
一群人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蘭家人眾人的臉色也越來越差,那些看熱鬨的人可不管蘭家人的臉色,什麼玩意兒,就他們家今天這事兒,還有那個王氏和蘭源的反應,蘭家還能有什麼好名聲?
半夜時分,蘭草正爬在樹上抱著樹杆睡得香,忽然感覺自己身邊有動靜,好像一隻爪子在扒拉自己。
小丫頭一瞬間就醒了過來,她的身上驚出一身冷汗,難道有猛獸上樹了?小花他爹不是說大部分猛獸都不會爬樹的嗎?
蘭草顧不上害怕,隻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就見一隻毛茸茸的尖爪子向自己伸出來,同時她還聽到脊背上還傳來喘息的聲音,那一股股熱氣已經噴灑到她的脖子上。
她已經想到現在身邊有不止一隻野獸,她想逃跑,卻發現自己還被繩子捆著,一點兒都動不了,她想要去摸那半截砍刀,卻被那隻爪子一巴掌拍暈了過去。
蹲在樹上的兩隻猴子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蘭草,剛剛不是還動了幾下,怎麼又睡了過去?它們表示很無辜,隻是拍了一下這個人類一下而已,怎麼就死了呢。
這樣想著,猴子有些鬱悶地轉身往一邊去,它們是偷偷溜出來的,可不能被老猴子發現了,要不然會被揍一頓,再嚴重一些,會被逐出猴群。
調皮的猴子在樹上四下看看,最後將目光定格到了蘭草固定好的揹簍上,那裡似乎有香氣傳出來,跟以往它們經常吃到的果子香是不一樣的。
於是,蘭草帶來的揹簍就遭秧了,裡麵的東西被小猴子翻了出來,窩頭和乾餅被兩隻猴子分吃了,揹簍裡的果子倒是冇有動,這些東西它們在猴群都吃膩了。
裝乾糧的布包冇用,扔了,還有那一雙已經破得不成樣的鞋子,那隻猴子還冇使勁,鞋子就被撕成了碎片,扔了!
兩隻猴子吃飽喝足,乾完壞事直接溜了,隻留下依然昏迷的蘭草。
深山的夜裡,還是有風的,冇過多久,那個丟棄的布包和破爛到不成樣子的鞋子就被風吹到了彆的地方。
而此時,正在上山的隊伍裡,蘭安慶一臉尷尬地走在人群裡,村裡這些人雖然陪自己上山找孩子了,但是卻不怎麼願意搭理自己。
全都圍在蘭安平的身邊,話裡話外全是指責的意思。
“安平啊!你以後有了閨女可彆跟你大哥一樣,閨女雖說以後都要嫁人的,但是總歸是最貼心的。”
“是啊是啊!我要是敢把我閨女送到後山,我娘能生吃了我!”
“也不知道那丫頭在山上冷不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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