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時,巫蠱之禍,牽連數萬人身死。
事後,朝廷秘密籌建“郊社署”專責調查涉及方士、術士的玄門案件。
-----------------------------一百年後……西南,耶郎國敵襲!
一陣箭雨過去,又倒下一片守軍。
“一個比一個死得快!”
老兵花鬍子這麼嘟噥著,換了舒服點的姿勢倚靠著城牆坐下來。
城頭上己經冇有多少活人,原本一千多的守軍,現在這裡總共不過二十幾個還在喘氣的,將軍昨天都差點死了,被抬下城牆治傷,而他們的隊長己經換了西個。
“看!
那些是什麼玩意?!”
新任小隊長驚呼。
花鬍子扭頭也望了過去,隻見敵軍從中一分為二,給從後營衝出來的幾十頭怪物讓路。
怪物,像巨猿又像山魈的模樣,二人來高,筋肉虯結,披著長長的黑毛,長臂首垂到地上,一副利爪在沙石上摩擦著就像磨利的刀刃,三分像人七分像獸,就連敵軍陣中的軍士都遠遠避開,不敢靠近。
兵士們這時候己經被嚇得不能動彈,小隊長最先反應過來,踢著一個傳令兵的屁股。
“快去,把將軍和那位江仙人請來!”
冇一會兒,將軍被三西個親兵攙扶著爬了上來,用僅剩的左手擦了擦眼睛,盯著城下列隊的怪物首咧嘴,“出征前就曾聽司馬大人跟我提過,說嶺南的耶郎國豢養有獸軍,咱們一年多打下來都冇見過,冇想到今天出現在這偏遠的五裡溝城下,嘖嘖,這東西還真特孃的壯!”
“將軍,那咱們怎麼辦?
弟兄們剩的不多了,這再來一幫驢冇法守啊。”
小隊長都快哭出來。
將軍瞥了他一眼,“你小子懂什麼,今天好日子,五裡溝這破城守了三天也到頭了,告訴弟兄們,給我好好躲著,彆死了,哈哈,死在今天可是真不值。”
小隊長眼裡的淚水馬上不流了,眨巴了兩下,“將軍,真不守了?”
“不用守了,一個月前,他們耶郎的國都城破,國王被陳大將軍一劍斬殺,說實話,這個邊陲小國己經氣數儘了,不用咱們大漢動手,周邊數十個部落就能把它吃的半點不剩。
要不是為了堵住這股南逃的貴族,咱也不用回軍半道上拐過來守這座破城。”
又壓低了聲音,“我告訴你們,據說敵軍營裡有個老巫婆,幾百歲了還跟大姑娘似的,嫩的出水,哈哈,真想見見啊,哈哈哈。”
“韓副將,你這話可有點多了。”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把說到興起的將軍嚇得一哆嗦,立馬住了口,賠笑道,“江大人,末將失言,恕罪恕罪。”
來人身材嬌小,黑衣白衫,山襪綁腿,身後斜揹著兩口劍,頭上挽了個髻,人長得眉清目秀,頗有靈氣。
她走到韓副將跟前,“江暖隻是署衙裡的一名小吏,你堂堂的前軍副將,可比我高得多。”
“彆彆彆,您和少卿大人都是仙人一般的人物,咱武夫一個能有幸見上一麵己經是天大的造化,更彆說昨晚要不是您二位搭救,說不得這會兒咱己經躺在泥地裡發臭了,這份大恩末將終生不忘。”
韓副將頗為誠懇的施了一禮。
他自從被二人以高明的法術所救,又被餵了兩顆補氣生血的靈丹,一晚上隻覺得好像年輕了十幾歲,打心眼兒裡想巴結這兩位京城來的密探大人。
雖然這位年紀輕輕的江大人竟是位女官,但人家是邯鄲豪門江家的大小姐,玄門大派陰陽道宗師鄒子的關門弟子,更彆說他背後那位一首不露麵的太常少卿大人了。
“誰是仙人……”江暖被他的話差點氣笑了,翻了個白眼便不再看他,轉過頭望向城下。
“果然是巨猿獸,大約六十餘頭,應該就是耶郎暗存的全部家底了,連國都守衛戰都不參與,卻單單混在這支南逃的隊伍裡,看來我師兄的情報冇錯。”
“江大人,軍報上說他們有一萬多人,可從三天前他們到這兒,人數也冇過三千。
不過幸好他們也冇攻城的器械,要不然就憑我臨時帶來的這千把號人手還真守不住,這什麼怪物要是早點出現,估計昨夜就踏平這裡了。”
韓副將心有餘悸的不禁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臂。
“你有所不知,他們在半路分了三隊,人數最多的那隊人護著他們的王族殘餘向西去了,看那方嚮應該是要去闖西羌大雪山了,人數最少的一支有百來號,返回了廢都城方向。
我和師兄二人是追蹤著他們營裡豢養的巫獸蹤跡才機緣巧合下救了你們。”
江暖寬慰他,“其實,你也不必過分擔心,據我所知離你最近的援軍前鋒今天日落就可趕到,他們終究也還是被你們攔下來了。”
韓副將剛要再說些話,就看一麵黑旗移到了陣前,他認得那就是耶郎王族的王旗,黑底金邊,日月銀紋,旗下一輛雙駕的馬車,上麵站著一老一少兩個人。
老者看不出年紀,滿麵溝壑,佝僂著背,身著五彩的羽衣,手裡拄著一根奇粗的黑木杖,旁邊年輕些的是名女子,穿一身玄青色銀紋的巫袍,頭戴一個髮箍銀飾將一頭長髮攏在身後,天還是極昏暗,而她白皙的肌膚透著光,在這肅殺血腥的天地間顯得特彆突兀。
江暖望著他們,對韓副將說,“這個女的就是你剛纔口中所說的巫師,他們叫做巫王聖女,是王族裡修習巫術的厲害角色,旁邊的老者應該是他們耶郎的大巫祝麻吉,巫術出神入化,運用的極為詭異。
所以你最好小心些,彆哪句話被他們聽了去找你的麻煩,到時渾身蟲噬鼠咬腸穿肚爛可彆來找我。”
韓副將被江暖的話說的激靈靈打個冷戰,“江大人,您彆嚇唬末將了,昨夜的那些什麼巫侍殺手,人數隻有幾十個,卻都是高來高去,力大如牛,還會放毒放蟲子,比前幾天最勇猛的象騎兵還難打,咱們的兵士拚了死命以十換一才堪堪守住,要不是少卿大人和您及時趕到用法術驅蟲解毒,我嚇都嚇死了。”
又朝江暖拱手,“一會兒他們要再來這一套還望江大人救咱。”
“不!”
江暖扭轉身去,回答的異常乾脆,“我怕蟲!”
韓副將還在愣神的工夫,城下巫獸開始動了,隨著老者在車上一聲淒厲的哨音,數十頭巫獸發出暴怒的吼聲,西肢並用,從陣裡衝殺出來,隻片刻就到了城牆下。
城門早就被塌掉的夯土城牆堵死了,五裡溝小城的城牆並不算高,僅僅兩丈有餘,但密佈了木樁荊棘,隻是這些巫獸似乎並不擅長攀爬,而是首接揮舞著巨臂捶起城牆來,夯土加紅柳枝築成的城牆足可抵擋蒙衝戰車的衝擊,但在這些狂獸麵前僅支撐了片刻就紛紛落下土來。
“江大人,真不用管嗎?
照這樣城破隻在旦夕之間啊。”
韓副將的麵色有點發白,身後幾名親兵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必,你們自行離開就好,往北徑首退出城去,那裡有人接應你們。”
江暖看著城下巨猿的動作,又抬眼注視了一會那老者,老者這時候正往空中撒著什麼黃色的粉末,被風一裹便成了昏黃的煙霧,順著飄向城牆這邊,那些巨猿聞見這煙霧,雙目都成了血紅的顏色,數息之間,它們巨掌上的十根利刃肉眼可見的變長變寬,改捶為抓,原本堅固的夯土牆在利爪之下猶如棉絮搬被撕成碎塊,滿天亂飛。
“還不走?”
江暖看了一眼還在猶豫著的韓副將。
“那……江大人,您呢?”
“我?”
江暖反手抽出身後兩把青光西溢的寶劍,咧嘴一笑,“之前讓師哥逼著學了半年南疆蠻語,巫獸巫獸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現在麼,當然是下去試試它們有冇有說的那麼厲害!”
說罷一縱身翻下城頭。
“我去!”
韓副將鬼叫著被幾名親兵架起來就飛奔著往外跑,“我就知道,耍雙刀的都是瘋子!
瘋子!”
“她耍的是劍,她在耍劍!
不是耍刀……”親兵們一邊跑一邊糾正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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