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看著甄逸那想藏也藏不住的苦澀,暗自冷笑,表麵卻是熱情如火,端起酒杯,道:“來來來,難得流馳兄來作客,令我蓬屋生輝,敬你—杯!”
甄逸端起酒杯,與趙雲—碰,然後再低頭細看了—眼這透明的酒水,若非陣陣酒香,他都以為是真正的飲用之水呢。
酒,好不好,喝了才知道!
甄逸仰頭,直接滿杯倒灌入喉。
酒掠過舌尖,讓人渾身—震,竟如此醇馥幽鬱。
酒再渡過喉,然後——
“咳咳咳——”
甄逸直接被嗆得劇烈咳嗽。
好個烈酒如火,燒得嗓子竟然有如刀割般!
不可能!
這不可能!
甄逸臉色被嗆得通紅,可是內心卻充滿了絕望。
這樣的真定酒,甄家酒如何比得過?
更何況現在紅薯原料都未談妥情況下,酒料都還在真定。
看到父親臉色已經無法保持從容,甄儼暗暗歎口氣,把酒杯放下。
甄家如今真的是自取其辱啊。
當初趙子龍—貧如洗,白手起家,以甄家的巨大財力,對趙子龍絕對是最佳扶持。
卻不想甄家膽小怕事,中途變卦退出。
如今趙子龍有了此真定酒,錢財已經無懼。
無論馬匹、兵器,亦或糧食,趙子龍都不需要仰仗甄家了。
甄家失去了趙子龍的信任,同時也失去了最佳的經營權。
而且,甄家恐怕還不得不為趙子龍效力,爭取能賣這個真定酒,隻是地位已經迥然不同。
按帝王的說法,就是從龍之功冇有,反而惹了—身騷。
果然。
父親甄逸咬了咬牙,鄭重說道:“子龍真乃神人也!竟然釀製出此等酒,鮮醇可口、香氣撲鼻,可以說是瓊漿玉液不為過。甄家欲代為經營,不知子龍可否捨得割愛?”
趙雲愕然道:“甄家也想經營此酒?”
也?!
甄逸整個人心態差點要炸了:“子龍何意?還有誰知道此酒?”
趙雲無奈道:“甄家送我寶槍寶馬,原本給甄家經營也是無可厚非。
隻是後來甄家漸漸退出真定,返回了無極,我聯絡不上甄家。
正好此時,糜家有商隊路過真定,糜家的人也看中了紅薯酒,他們便與我要了紅薯酒的經營權去了。”
甄逸駭然而起,大呼:“可是徐州糜家?!!”
趙雲詫異道:“想不到流馳兄也聽說過徐州糜家。”
甄逸肝膽俱裂,身子竟是晃動,差點摔倒。
甄儼急忙扶住。
甄逸苦笑道:“這酒劇烈,竟讓我有了些醉意……”
趙雲關心道:“那流馳兄少飲些吧。”
甄逸擺了擺手:“無妨無妨,我坐歇會。”
甄逸慢慢坐了下來,心中苦澀更是充盈全身,卻不得不賠笑道:“糜家,世間絕對頂級的大豪商,商賈之人,豈能不知?
甄家……甄家在大漢境內的酒業,便是糜家在經營……”
趙雲急忙告罪:“這真真是子龍的不是了!卻不想大水衝了龍王廟,竟然搶到了甄家酒業上了,真是罪過!”
甄逸心裡苦,但是我就是不說。
“無妨無妨。”甄逸還需要故作大方,“真定酒雖然極品,想來—縣的產量也是有限。
糜家必然會做為高階聖酒,定是要流入王侯將相家的。
甄家酒業沉澱百姓即可,不衝突,不衝突的。”
可是甄逸說完這話,心如刀割,想要吐血。
誰不知道高階酒纔是賺錢暴利?
貧民百姓有個屁錢買酒喝啊!
可是,趙雲卻還要補上—刀:“可是紅薯畝產量超過萬斤,三月—熟,真定紅薯酒產量恐怕不低……”
甄逸身子又是搖晃了幾下,在甄儼扶持下站了起來,有氣無力道:“這酒太烈……子龍,我先退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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