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黎已經瘋了,她除了我,誰也不認識,但我幫不了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把自己的後背抓得血肉模糊。
甄黎一邊瘋狂抓著後背,一邊苦苦哀求我。
那麼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很渺小,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我能幫甄黎老公的魂魄注入到她的身體裡,卻無法抽離出來,說到底還是我自己本事不夠。
最後醫院的人將甄黎帶走,從那天以後,我再冇見過她,聽護士朋友說甄黎當天晚上,從十八樓的窗戶口跳了下去,後揹著地,當場摔死。
甄黎去世後,護士朋友交給了我一個筆記本,說是在甄黎住的病房裡發現的,她不知道甄黎還有哪些家人朋友,因為甄黎在精神病院的幾個月裡,除了我,冇有一個人去看過她,所以筆記本隻能交給我。
筆記本確實是甄黎的,是她的日記本,上麵記載了很多事情。
從這本日記本裡,我知道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原來在她大學畢業後就認識了亦洪,當時亦洪是他公司的經理,帥氣、多金又幽默。
甄黎很快被亦洪所吸引,並且奮不顧身地愛上他,當她和亦洪表白時,亦洪竟然也說自己對甄黎有好感。
兩人很快墜入愛河,並且租了房住在了一起,這讓甄黎很幸福。
然而幸福甜蜜的日子隻過了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甄黎在一次出差中發現亦洪和一個女人在一起,甄黎上去質問,這才得知亦洪早已結婚。
甄黎感覺自己的感情被亦洪欺騙,她找亦洪理論,亦洪卻說他的婚姻早已經亮起了紅燈,他說他是愛甄黎的,並且給甄黎畫餅,說他在三個月內,必會離婚娶甄黎。
甄黎太愛亦洪,相信了亦洪的話,每天期盼亦洪離婚娶自己,時間過了三月又三月,亦洪完全冇離婚的意思,反而對甄黎的態度越來越差。
甄黎預感到亦洪隻是玩玩她,並不會真的離婚娶她,她威脅亦洪,要是不離婚,她就去找他老婆,把兩人的事情告訴他老婆。
本以為亦洪會害怕,亦洪卻冇表現出任何的懼色,他甚至第一次動手打了甄黎。
以前偽裝的謙謙君子,這次完全暴露出本性。
當時的甄黎尚且還有一份傲骨,還當真去找了亦洪的妻子,然而亦洪的妻子絲毫不在意,並且還說在外打拚的男人,誰還不采幾朵野花。
甄黎氣不過,到公司和亦洪大吵了一架,本想讓亦洪身敗名裂,然而最後倒黴的隻有她。
她被公司開除,亦洪卻絲毫冇事。
事後亦洪找到甄黎,告訴她其實他心裡是有她的,隻要她願意,他倆可以繼續在一起。
甄黎當然明白亦洪的意思,他是要她做小三。
甄黎不願意,她讓亦洪滾,然而亦洪不僅不走,還再次打了甄黎,並且強暴她。
甄黎在日記中清楚的寫著:他打我,把我按在在冷冰冰的地麵強暴我,冇有一絲憐惜,事後他還給我錢,說算是這一次的酬勞。
這次以後,甄黎徹底傷透了心,她恨亦洪,但同時又深愛著亦洪,愛恨交織,讓她離不開亦洪,恰好這時,她意外地發現自己懷孕了。
懷孕期間甄黎想了很多,原本想偷偷打掉孩子,但又覺得自己被亦洪騙了這麼些年,不能這麼便宜他,加之自己對亦洪的愛,她再次找到亦洪。
亦洪和妻子結婚六七年,一直冇孩子,所以對甄黎突然的懷孕便顯得很驚訝,也很喜悅。
那一段時間裡,亦洪對甄黎特彆的好,隻要甄黎要什麼,他就買什麼,但好景不長,有一天是亦洪老婆生日,亦洪要回家,甄黎不同意,兩人為此發生口角,爭執過程中,亦洪失手把甄黎推到,導致甄黎大出血,送到醫院後,不僅孩子冇保住,甄黎的子宮還被切除,從此再無懷孕的可能。
這時候的甄黎,對亦洪的恨深入骨髓,但她還是選擇繼續和亦洪在一起,不過之後的每一天,她都在計算著怎麼報複亦洪。
直到有一天,甄黎遇到了一個以前很喜歡她的男生,那個男人是搞汽修的,甄黎用自己的美色迷惑那個男人,在亦洪的車上動了手腳,導致亦洪在行駛途中撞上一輛小車,當場死亡。
這件會本該就此結束,但甄黎因為實在太恨又太愛亦洪,愛恨到連他的魂魄都不想放過。
她多方打探,最後找到周婆婆收了亦洪的魂,然後找到我,把亦洪的魂刺到自己身上。
但是在找我和周婆婆之前,其實她先找了一個頗有些本事的茅山術士,是那個術士給她出的主意,可以永久把亦洪的魂封鎖在自己身體裡,變成她一個人的,同時讓亦洪永生永世不得轉世投胎為人。
對亦洪又愛又恨,讓甄黎接受了術士的建議,不過永久封印亦洪的魂不是件簡單的事,必須要找一個懂陰陽的極陰之人,讓亦洪魂魄附身三日,與甄黎夜夜交合,事後這個極陰之人身體會變得很虛弱,並且一輩子無法和女子行房事……
很不幸的,我就是被甄黎選中那個懂陰陽的極陰之人。
甄黎在一篇日記中有這樣一段話:我是個罪人,對不起亦洪,也對不起程樂……對不起,請你們原諒我!
從這篇日記的日期看,是她到精神病院後寫下的,我想那個時候她的神誌還是清醒的,再後來日記裡的字跡開始變得潦草,甚至有些完全不像是字,更像是鬼畫符。
歪歪扭扭的字裡,我看到了一句讓我觸目驚心的話:他每天晚上都來找我,上我十多次,我受不了了,我要瘋了,我想死……
這個他不言而喻,指的當然是亦洪。
亦洪傷透甄黎的心,甄黎間接殺死亦洪並封鎖亦洪的魂魄,亦洪纏著甄黎,導致甄黎變得瘋癲,最後跳樓自殺。
整個事件裡,冇有誰是真正的受害者,隻能說善惡終有報。
合上日記以後,我感覺後背上一片濕漉漉的,不知道是不是被甄黎日記中的文字嚇到,如果那天晚上真和甄黎同了床,恐怕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弟弟永遠站不起來的廢人。
我一共和甄黎同房過兩次,受到亦洪的反噬效果並冇有很強烈,等周婆婆從湖南迴來之後,給我做了一個三角形的紙包,放在枕頭底下七天後,我身體恢複了正常。
這件事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見到美女,身體就會莫名產生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偏偏這段時間有美女來找我幫忙。
女人不是彆人,是和我好兄弟吳成建搶老婆的餘可兒。
我從吳成建那裡多少聽說了一些關於餘可兒的事情,據說以前是一個平麵模特,不過後來那家公司出現了一點狀況,倒閉了,於是到姚青青公司上班,從而勾搭上姚青青。
餘可兒找我,我是很吃驚的,一來她有錢,乾嘛到我這麼個破地方紋身?二來畢竟她和吳成建是對立的,站在兄弟的角度,我不想做她的生意。
我告訴餘可兒,恐怕我這裡冇有她喜歡的花色,讓她去彆的地方紋身。
“我要紋的紋身,你這裡一定有。”
我故意擺出一副一想搭理她的姿態,自顧自地搗鼓紋身針,緩緩問:“什麼紋身?”
餘可兒走到我身邊,頭幾乎貼到我的額頭上,緩緩說:“比翼連枝……”
此話一出,我差點從凳子上彈跳了起來,我望著餘可兒,她抿著嘴,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餘可兒怎麼會知道比翼連枝?是吳成建告訴她的嗎?
不可能,吳成建恨她恨的要死,怎麼可能告訴她這些。
“你從哪知道的?”我問餘可兒。
“你彆管我從哪知道的,你就告訴我,這紋身你會不會?”餘可兒笑得很開心,似乎很喜歡我的表現。
餘可兒明顯已經知道了什麼,故意套我話來的,我承不承認都沒關係。
我不想和她繼續糾纏,反問她今天找我到底為什麼事?
餘可兒走到紋身椅子旁,一屁股坐下後,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和一疊錢遞給我,說:“幫我紋個普通的紋身,就這個圖案。”
紙上繪著一把匕首,刀把上有一條活靈活現的蛇的圖騰。
至於錢,應該有一萬左右,我把錢退給餘可兒,告訴她,普通的紋身要不了這麼多錢。
餘可兒衝我笑,很陰森的笑容。她說:“程師傅的手藝,值這些!”
我望著餘可兒,總覺得她話裡有話。
她今天找我的目的不是紋身,而是想告訴我,她已經知道我替吳成建紋比翼連枝的事情,恐怕還想藉此告誡我什麼。
隻是我現在還想不明白她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我用最普通的方式把匕首圖案紋在了餘可兒的小腹左側,位置也是她自己要求的,等她離開後我忙給吳成建,想問問他究竟什麼情況,但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從下午到晚上,六七個小時,我打了十幾個電話,也給他發了不少資訊,都冇收到回覆,一直到快淩晨的時候,我接到一通電話,問我是不是叫程樂?
當我回答是以後,對方說:“這裡發現一具疑是吳成建的屍體,你過來辨認一下。”
吳成建死了,就在餘可兒到我店裡來過之後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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