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音不自覺低下頭,心口不爭氣地漏跳了一拍。
“張記酒肆那邊還有點事,我先帶一些酒過去,這兩天我可能要在張老闆那兒多留一會兒。”李長安輕聲說著,“嫂嫂在家記得吃飯,不用給我留。”
“嗯……”回答他的,是柳知音輕輕的鼻音。
李長安把煮好的酒重新勾兌,然後拎著兩葫蘆準備出門。
還冇往外走,就被柳知音叫住了,“二郎,先把藥喝了。”
看著李長安喝完藥扭曲的臉,柳知音忍不住笑了,一雙笑眼好似水中倒映的半月。
洗了洗手,柳知音回到東屋,拿出一個紙包,捏著一粒果脯遞到李長安麵前,“來,吃一粒,壓壓苦味。”
李長安下意識張嘴,酸酸甜甜的果脯,還有溫潤的指尖。
下意識咂咂嘴。
柳知音慌亂地收回手,一句話不說跑回了廚房,再也不肯露頭。
李長安摸摸鼻子,尷尬地離開了家。
來到張記酒肆。
張富貴和顧教諭還坐在裡桌。
見李長安手裡還拎著兩個酒葫蘆。
“長安啊,這是……?”
“這是我們以後的酒,新勾兌出來的,帶給張老闆和顧教諭嚐嚐。”
“哦?那趕緊的。”顧教諭稱不上嗜酒如命,但對酒情有獨鐘,尤其是李長安釀的酒,更成為了他最近的心頭好。
清澈的酒漿,酒的香氣也更濃鬱了幾分。
顧教諭聳了聳鼻頭,不苟言笑的瘦削臉龐,看起來竟有了些老頑童的模樣。
喝了一杯,顧教諭的眼睛頓時亮了,“不錯不錯,比之前的酒還要好一籌。”
“這種酒香,和外麵的真不一樣。”說著,顧教諭給張富貴又倒了一杯,“你嚐嚐。”
張富貴接過來抿了一口,也是詫異不已,“長安,你這酒用什麼法子釀的?”
“口感清冽,冇有一點點稠膩,之前就有這種感覺了,今天尤為強烈。”
“和外麵的酒不太一樣。”
“嘿嘿,最近改良了一下,冇有太多雜質,喝起來肯定也更好一些。”李長安笑了笑。
張富貴問道,“他們聯手,你準備怎麼做?”
“不妨等個兩三天,摸清楚敵情再說,我們冒然落子冇多大意義,反而還會率先暴露。”李長安給顧教諭和張富貴又倒了一杯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敬兩位一杯。”
說著舉起酒杯,一口喝完。
顧教諭定睛瞧了瞧李長安,撫掌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好句子,上次在望星樓就知你有詩才,剛剛這句可有完整的詩文?”
“顧教諭謬讚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這句詩隻是晚輩隨口之作,並無完整詩篇。”李長安搖搖頭。
顧教諭眼睛一亮,李長安不經意間說出來的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若是能成詩,恐怕登上文聖榜都有可能。
酒逢知己千杯少,單此一句,就足以讓所有愛酒之人讚不絕口。
大晉愛酒,傳承數千年,酒肆、飯館、勾欄、酒樓、青樓……何處不飲酒?
呼朋喚友推杯換盞,更是常態。
這一句放在祝酒詞中,堪稱一絕。
後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更是讓顧教諭心中讚歎不已。
說儘了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的心聲?
光憑這兩句,足以讓李長安在天下文人之間口口相傳。
了不得,了不得啊。
顧教諭彷彿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寶,愛才之心溢於言表,“長安啊,以後可多鑽研詩詞歌賦,你在此道上頗有天資,萬不可辜負了。”
“天下三榜之中,收穫名望最多的文聖榜,便是收錄詩詞歌賦,一朝登榜便是天下皆知,所得名望更是可以直接化作文氣,灌注到文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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