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可西遷!”
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大廳裡迴盪
這個所謂的“金鑾殿”本就是以前兩廣總督衙門改的,能擠進一百多號文武大臣已經很不錯了,所以裡麪人說話整個大廳都聽得見。
大家回過頭看去,說話的正是現在天子麵前最當紅的近臣,中書舍人王夫之。
隻見他走出行列,手持笏板,對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榔躬身一拜,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
“臣以為若朝廷西播雲貴,必是亡國之舉!”
他這話一下子就把剛纔一些主張西遷的官員得罪了,雖然他是天子麵前的紅人,但大明朝的文官這種罵天子如訓兒子的群體,吵起架來怎麼可能會在意這個?
天子紅人反而往往是被人攻擊“佞幸小人”的證據,在他們的價值觀中,隻有那種敢和皇帝頂牛,見到啥噴啥的,那才叫“清流骨鯁”!
於是一名禦史馬上上前反駁
“王大人這話怕是不妥吧?什麼叫西遷就會亡國?難道你要陷君父於危難之地嗎?身為人臣,為君父安危著想如何不對?”
“或者說,是你想拿社稷存亡來搏你一個忠臣的名號吧?”
這話就很是誅心了,什麼叫“拿社稷存亡搏忠臣名號”?意思就說你王夫之為了搏一個大明朝的“文天祥”、“宗澤”之類寧死不屈的千秋美名而坐視皇帝和社稷被清虜滅亡。
王夫之瞥了這禦史一眼,卻隻對著朱由榔大聲道
“陛下,敢問曆代諸史,可有失中原而得天下者乎?”
那禦史立馬插嘴
“我朝太祖皇帝不就是起於兩淮嗎?”
說著還輕蔑的看了一眼王夫之,似乎覺得他冇讀過書的樣子。
王夫之也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
“那可有失江南而得天下的嗎?”
這回話音一落,大家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好像......還真冇有吧?自古以來的政權、王朝也不乏被北方遊牧民族南侵的,如東晉、南宋,失了中原,到了江南偏安一隅,可要是連江南都失了......
等等......這裡不就是有一個失了江南的王朝嗎?
瞿式耜站在首位,深深看了王夫之一眼,也不說話,他大概知道這個年輕的天子近臣想說什麼了。
“自古失中原而複天下者止有一人,即我太祖皇帝,而失江南複天下者,無一人耳!”
“那麼我想問問袞袞諸公,今日我大明連江南也已經失了!難道還要失嶺南嗎?”
“今日局勢,已經是翻遍史書,也未曾有過的!止有南宋崖山之難或可一比!”
大家這時已經都忘記反駁了,反而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啊!曆史上有過朝廷都逃到天涯海角了,還能複國的嗎?
但王夫之卻依然鏗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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