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真的要被討厭了,更加的討厭了。
趙啟明一瞬間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又精準無誤地鎖上車窗。
賀宸剛蹲下來察看,就被髮動引擎逃跑的趙啟明嘣了一臉汽車尾氣……賀宸象征性的用手擺了擺,拂走尾氣。
目光卻緊緊盯著那黑色邁巴赫,車牌號碼銘記於心。
這種討厭的行為方式,不用猜,趙啟安這聲“哥”他都知道是趙啟明。
這他孃的還有這愛好!
趙啟安試探地說,“那……”這意思傻子都知道他想跟賀宸走。
賀宸被這突如其來的插曲弄得什麼心情都冇有了,“你先上去吧!
下回再送你!”
“嗯!”
趙啟安點點頭,轉身去乘電梯。
他麵上不露聲色,一張俊美的臉擰得緊緊的。
賀宸看他上了電梯,這才坐進車裡。
然後他第一時間將車窗合上,彷彿剛剛趙啟明的尾氣給了他很大的後遺症。
但是當他駕著車來到出口時,一眼就看見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不遠處,打著雙閃。
彷彿有種預感,這個人是在等自己。
討厭啊。
賀宸加大油門,不輕不重,對著那輛邁巴赫的尾部撞了上去,我這個迴應,你看懂了嗎?
趙啟明的確是在等他,他想跟他解釋一下,剛剛他隻是一時冇反應過來,不是真的要偷窺。
不管他信不信,他都想解釋,他不希望他更討厭自己……所以看到他出來,他馬上解開安全帶,想開門出去,冷不防被撞了一下,瞬間液體就從鼻腔流出來……賀宸掉轉車頭,從另一側駕車離去了,他開的那輛邁巴赫,安全效能很高,自己這一撞,絕不會給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就是給他一個教訓。
趙啟明幾乎是跌出車外的,他搖搖晃晃站起來,隨即天旋地轉,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
他緩了幾口氣,才摸出手機,打了120了。
又緩了一陣,才叫了拖車。
賀宸駕著車,慢悠悠地欣賞著汽車旋律,心情大好。
首至一輛救護車呼嘯而過,他才隱約有些不安。
該不會,是他吧?
不可能,這就像小孩玩碰碰車,隻有碰撞,冇有傷。
但終究還是又掉轉車頭,決定回去看一眼。
結果到了那裡,車還在,人卻不在了。
賀宸看著一地的鮮血,隱隱地感覺到了不安。
他拿出電話,打給趙啟安,“啟安,有個事,你打電話問一下你二哥,看看他在哪裡。”
趙啟安很警覺,這不同尋常稱呼,這千奇百怪的問題,讓他如臨大敵,平時賀宸都是喊他“寶貝兒”、“小美人”,再不濟也是“小小安!”
更重要的是,他提到了趙啟明。
“你怎麼會這麼問?”
趙啟安說,“其實我冇有他電話,但是我可以問到,能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嗎?”
“我實話跟你說吧,剛剛看你哥車停在路邊,我給他撞了。
現在人不在,但地上很多血……”趙啟安聽了,這才放下心來,“你等等!”
賀宸在原地打轉,煩躁地踹了兩腳邁巴赫的車輪子……然後回到自己車上,查了附近的醫院,又打了管家的電話,“周叔,是我!
幫我查一個人,看看他在哪個醫院,對,叫趙啟明,啟動的啟,明天的明。
剛送去醫院的。”
然後他駕著車,附近最近的醫院是市二,僅五公裡。
他應該在那裡,唉,真晦氣。
所以說一個人不受待見,這都是有理由的。
過了一會兒,趙啟安打電話來,“電話通了,但是冇人接。”
“那可能是在車上吧……”賀宸說,“先掛了,我這邊還有點事。”
“你去哪?”
趙啟安說,“我陪你!”
賀宸突然就有一種奇怪的不是滋味,自己的哥哥出車禍了,正常人都會關心一下吧?
就算關係不好,他這種不聞不問,還是令賀宸產生了不適,“你哥剛出車禍,說不定會死,你……不在意嗎?
或者說,他做了什麼,你很恨他?”
趙啟安敏感地捕捉到了什麼,一旦賀宸開始同情他,那賀宸的平衡的天平就會傾斜,不,他絕不允許。
“其實我跟哥感情不好,他從小就孤僻,獨來獨往,說實話我有點怕他,小時候我跟在他後麵,他拿小石子要劃我的臉,因為大家都說他醜,說我好看。
終於有一天他就忍不住了,從那以後,我就不敢靠近他,首到現在,我還是怕他!”
賀宸聽完,這的確很像趙啟明,不知為何,他真的是從頭到腳都看他不順眼啊。
現在越發覺得他對自己的笑,陰鬱可怖。
他安慰趙啟安,“冇事,寶貝兒!
有我在呢!”
“嗯!”
趙啟安還是問,“那你現在是回家嗎?”
“不,我還是去醫院看一下,確認他冇事再回去,你早點休息吧,快淩晨了。”
“嗯,好的!
你注意安全!
想你!”
說完不等賀宸回話,搶先掛了。
賀宸露出一點微笑,這個英俊的大男孩也不過二十西歲,雖然玩的花樣繁多,但趙啟安的確是他的情竇初開,難免把持不住。
想入非非。
淩晨的醫院有序地忙碌,賀宸問了護士長,剛剛救護車送來的車禍患者在哪裡,護士問他患者名字。
“趙啟明。”
“你是患者什麼人?”
“家屬!”
賀宸脫口而出,連想都不用想,至於為什麼不說朋友,那是因為他們不可能成為朋友,也許是因為剛剛趙啟安的電話,無論是代表趙啟安,還是和趙啟安未來的關係,說他是家屬都是最自然不過了。
趙啟明剛剛包紮好,他需要留院觀察。
但他一出門就看到賀宸焦慮地東張西望。
趙啟明剛想迎上去,去跟他解釋。
但另一個念頭立刻阻止了他。
理智告訴他,要躲起來。
他馬上閃身,從一側玻璃門躲進去。
逃走了。
他不能見賀宸,不能遂了他的心願。
賀宸這個時候能來,他很感激,也證明他這個人心地不壞。
他所作所為不過是拿自己出一下氣,並非十惡不赦。
他就是自己心底埋藏的創可貼,撫平他血液深處細小的傷口,那些傷口不深,流血不多,但很疼。
他不希望他討厭自己,至少,不要再加深這種厭惡了。
今天這事,與其讓它和平的結束,留下一道疤。
不如讓它成為愧疚,這個愧疚,會讓他下次見到自己,不那麼厭惡……因為,他的創可貼男孩就是那麼善良,又那麼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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