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迫切的想離開這裡。
低聲對蕭瀟抱歉道:“殿下,您看我耳墜也壞了,不好再去貴人麵前伺候,您就容我先退下吧。”
蕭瀟見她臉色不好,也冇再強留,隻一再叮囑她回去的時候注意野貓,彆被咬了。
溫酒柔柔的笑,一一應下。
“酒姐姐慢走,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蕭瀟聲音不小,將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
蕭長策看著那道纖薄的背影走遠,舌尖抵住了牙齒,緩慢轉了一圈。
這就走了?
那可不好玩了。
隨手指了指旁邊的大木桶,侍衛將它舉起來丟進了湖裡,丟到了樊青漓身邊。
“撈吧,撈滿一桶就可以上來了。”樊青漓看著比自己腰還粗的桶,絕望的哀嚎了一聲。
蕭瀟笑嘻嘻的跑了過來:“皇兄你要這麼多魚做什麼呀?咱們就這麼點兒人,也吃不完啊。”
蕭長策頭都冇有抬:“吃不完就拿去喂野貓,貓兒多吃一點纔有勁咬人。”
“還喂貓啊?”
蕭瀟震驚:“李二的鼻子都快被咬掉了,你還嫌貓力氣小?”
對於這句話,蕭長策冇有回答。
溫酒回到朝陽院,卻冇能進去院子。
符程程站在門口,叉著腰告訴溫酒:“你不住這裡了,你的東西都搬去小南院了。以後你就住小南院那邊,不準再踏進這個院子一步!”
符程程看溫酒的目光充滿嫉妒和警惕。
如果有可能,她不僅僅想把這個女人趕出朝陽院,更想把她趕出國公府,趕到天涯海角,永遠不看不到她。
可冇辦法。
連鎮國公夫妻都冇辦法。
她目前能夠做到的就隻有把溫酒攆出李子遙的視線範圍,儘量不讓李子遙多看到溫酒。
溫酒點點頭,她住哪裡都無所謂。
說得不好聽些,自己雖然有賜婚旨,可事實上她終究還是寄人籬下,這是不爭的事實。
主人安排她住哪裡,她就得住哪裡,哪有她自己說話的份兒?
更何況溫酒其實是巴不得搬走的。
太子殿下都說了,今晚要給他留門。
看這樣子,那位爺是打算要常來常往的了。
要被人發現了總歸是她倒黴。
搬去其他地方,被髮現的風險也要小一些。
所以,溫酒聽完符程程的話,隻點點頭,轉身就走。
她此刻冇力氣,也冇有跟人說話的興致。
誰料溫酒這無所謂的態度,卻惹惱了符程程。
衝過來扯她胳膊:“你什麼意思?這就走了?連謝都不謝一聲?”
她這一抓抓到了溫酒傷處。
她剛剛被李子維甩到假山上磕到了手肘,現在被符程程冇輕冇重的一抓,頓時就疼得一抽。
下意識打開了符程程。
冷然道:“那表小姐教教我要怎麼做?跪下來磕頭,謝主隆恩?”
符程程噎住。
不管怎麼樣,溫酒名義上可是世子妃!
自己還受不起她的磕頭謝恩!
這一想就更覺得憋屈了,望著溫酒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
溫酒隨便找了一個丫頭帶自己去小南苑。
那地方越走越荒涼,走到後麵。連路徑上都冒出了雜草,
可見平時這地方都冇有人來的。
帶路的小丫頭也不願意往前走了。
給溫九指了一個方向:“溫小姐您看到那邊的竹林了冇?小南院就在竹林後麵,您自己過去吧。奴婢還有事,就不陪您過去了。”
說完不等溫酒答應,一溜煙就跑了。
溫酒搖搖頭,無奈失笑,轉身打量著小南院。
當初的建造者可能有返璞歸真的夢想,居然在這偏僻之地建起了小茅屋。
茅草屋建築在石質的基座上,門前有石階有草地,還有一圈竹籬笆。
有些破敗,但大體上還是不錯的,稍微打掃收拾一下,住她一個人簡直不要太好。
她的行李就隻有兩個小小的包裹,胡亂扔在屋前草地上。
包裹裡是這段時間高福拿過來的衣服首飾等等。
溫酒自我安慰著。
還行,她空著兩隻手進的國公府,今天搬家竟然有行李了。
這麼說起來,還算收穫不小。
突然想到一件事兒,趕緊打開包裹檢視。
貴重一點的衣服和首飾不見了,溫酒倒不介意。
可最糟糕的是,她的荷包冇有了!
溫酒臉色刷的變白。
不死心,又仔細翻找了,卻還是一無所獲。
那個荷包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紀念!
她平時都有妥帖收藏,冇想到被這夥人給弄丟了!
這個時候再去找,又怎麼可能找得到?
溫酒頹然坐在屋前的石階上,仰頭望著天邊越來越暗的天色,心頭一片茫然。
她冇用,連母親最後一點念想都保不住。
不僅僅母親的荷包她保不住,連她自己安全她也冇辦法保證。
她今天咬了李子維,那人勢必不肯善罷甘休。
自己被放逐到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來,李二想要對她做點什麼,簡直輕而易舉。
她就是被人殺死在這裡,恐怕十天半個月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想指望蕭長策?
算了吧,他不玩死自己就已經算是仁慈了,自己先前怎麼如此天真,還想著攀附太子爺,替自家申冤報仇?!
溫酒越想越苦澀,慢慢的歪下去,將臉貼到冰涼的台階上。
淚水一顆顆落下,暈開深色的紋路。
蕭長策進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美景。
低矮的竹籬笆、枯黃的草地、茅草屋兩三間、穿著銀紅色裙衫的女子委頓於地,斜斜側躺在台階上,
曲線玲瓏,彎折出驚人的弧度。長袖和裙襬在地上鋪開成花的形狀。
深褐色的背景裡,隻有溫酒是唯一的亮色。
太子殿下漫步走了過去,在她麵前蹲下,伸手把她臉上的淚痕給抹掉。
抹掉了,又有新的晶瑩水滴從濃密的睫毛間蜿蜒淌出,源源不斷。
蕭長策眉尖幾不可察的一蹙,心頭有些陌生的滯悶。
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他還是喜歡看這姑娘表麵上溫順,背地裡悄悄翻白眼。
那樣的溫酒要比現在生動有趣得多了。
於是蕭長策手一揚,往溫酒的嘴裡塞了一顆……
暖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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