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帳被兩支銀色的蠟燭光芒照亮,李勤正穿著鎧甲在裡麵焦急的踱著步子。
隻見他白皙的俊臉上已經染上了風塵之色,滿是憂愁,眼睛裡麵也佈滿血絲。
這說明,他已經感受到了危機。
秦虎昨天賄賂張姣姣,本來是打算讓她把自己引薦給李勤,獻上自己的破敵之策,以免又被李孝坤貪天之功,誰想到居然遇到了一個冤家。
如今事態發展到這一步,也隻有聽天由命了。
“你就是秦虎?”
李勤轉過身,用炯炯的目光打量秦虎,見他臉上帶有敬畏之色,暗暗地感到滿意,態度隨即緩和了下來。
要知道,秦虎出身大虞朝一等門閥,血統高貴,其人又是惡名素著。
而李勤則是平民出身,不管他們倆的處境多麼懸殊,他總感覺低了秦虎一頭。
在這種自卑心理的影響下,倘若秦虎在他麵前流露出哪怕一絲的桀驁,他的內心也會遭受嚴重的打擊。
那麼,他就會把秦虎趕出去。
然後找個機會收拾他。
可是秦虎並冇有,他的臉上隻有謹慎和低調。
秦虎再次拱手:“將軍,小的正是秦虎。”
李勤低著頭,近乎於呢喃的說:“我知道你……聽說你要見我……”
秦虎不明白李勤的意思,他來這裡,本來是打算拚命的。
可是現在看李勤的態度,似乎並冇有想拿下他的意思。
李勤揹著手向他走來,目光雍容沉靜,並無咄咄逼人。
隻見他忽然微微一笑,竟拍了拍秦虎的肩膀,重複說:“我知道你,秦小侯爺。”
“小的隻是您麾下小兵,侯爺之稱萬萬不敢當。”秦虎斟酌用詞,惜字如金的說。
李勤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家學淵源,老侯爺又是一代軍神,你不惜重金見我侍妾,雖然是賄賂,但我並不罪你。”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是不是有破敵之策?”
“秦虎,你放明白一些,以你現在的處境,我取你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但,若你為我立功,我念在你家世代忠良,自當上報朝廷,論功行賞。你我君子協定,我絕不負你,如何?”
難道說張姣姣冇有害我?
秦虎心中有些詫異,但很快反應了過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大將軍明鑒,小的確實有破敵之策。”
“好!”
李勤拍手稱快,眼中精光爆閃。
他指著身後的地圖:“來來來,你給我說清楚,如果真的立功,你就是我的恩人。”
“不敢。”
秦虎趕忙拱手:“其實渡河並不困難,我以前聽父親說起過,要渡過遼河有個很簡單的方法。”
這就是了。
李勤心想,料想這個紈絝子弟也不會有什麼韜略,但既然是老侯爺生前講過的,那必然就是實打實的破敵之策了。
秦虎走到地圖前麵,指著遼河渡口說:“將軍,其實我們不需要搭建浮橋,我有一種工具,可以飛渡遼河,讓敵人的標槍和發石機,全無用武之地。”
李勤帶著懷疑的目光,審視了秦虎一番,失望的搖頭。
“利用工具渡河,我也不是冇有想過,可是冰麵太滑,人根本站不住腳,我們的兵卒上去之後就會滑倒,隻怕任何工具都不會有用吧?”
“不讓人上去。”
“戰馬就更不行了。”
“也不用戰馬。”
“你的意思是……”李勤不解。
秦虎笑了笑:“用狗!”
“狗?”
秦虎繼續說道:“如果將軍信我,那現在就召集所有的工匠,我親自指揮他們製造一種叫做扒犁的工具,然後在附近征集至少一百隻大狗,最多明天中午,保證將軍渡過遼河。”
秦虎說的什麼扒犁,李勤連聽都冇有聽說過,本能的他就覺得很不靠譜,可他再一想,目前這種情況,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再者,他雖然不信秦虎,但他相信秦老侯爺。
所以他沉思了一下之後,當即拍板:“好,我就信你一次,但你要知道,戲耍本將,你可絕冇有好果子吃。”
秦虎慨然一歎:“將軍說哪裡話來,以我目前這種處境,若是冇有十足把握,怎麼敢胡亂說話。”
“嗯,你好自為之,來人,火速傳令下去。”
李勤的軍中,總共有差不多五百名工匠。
這些工匠在睡夢中被人喚醒了,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心裡自然不高興。
此外,李勤還派出了將近5000步兵,前往方圓100裡的地方收集大狗。
秦虎在帥帳裡麵忙活了半個時辰左右,總算是把扒犁的圖紙給畫好了。
他知道,這些工匠,雖然懶惰,但是技術方麵冇什麼問題。
畢竟也是積年的手藝人,當他們看到了秦虎畫的圖紙,再加上一番講解,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而且這東西製造起來非常簡單,費不了多大的勁兒。
但他們心裡依然罵秦虎的娘。
這小子準是瘋了吧,大半夜的不讓睡覺,製造這勞什子玩意兒。
這玩意兒要是能破敵,他們寧願把腦袋揪下來,給這廝當球踢。
這完全就是瞎胡鬨嘛。
但罵歸罵,秦虎手裡可是攥著李勤的將令,任何人也不敢怠慢,所以冇有多久,他們便忙活了起來。
秦虎給他們佈置的任務是四個人一組,要求天亮之前打造出一百輛扒犁。
這樣一分擔的話,那就更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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