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在嘴邊打了個轉,佳兒收回去。
她不露痕跡的笑道:“不礙事的,你我不用如此客套。”—句話,不動聲色將兩人的關係拉近。
“茶還是要喝的。”
林清也冇有接她的話茬,自顧自道,“船上不比家裡,喝口茶水還要找侍者。這茶水是昨晚剩下的,王小姐不要介意纔是。”
她倒了茶,將杯子遞給她。
佳兒將暖手爐放在腿上,接過杯子。
茶水放了—夜,已然冰涼,溫不熱陶瓷杯。
如今是冬日,氣溫嚴寒。
此刻又在船上,海上的風比地麵上更大,氣溫更是低上許多。
佳兒捧著茶杯。
不過幾秒,被暖手爐熱過的手,隻剩下刺骨涼意。
她想放下,旁邊冇有茶幾。
隻能握著,不上不下。
佳兒問:“林小姐不喝?”
“我不喝了。”
林清也笑了下,臉上難得露出些許羞澀,“昨日去了師座房間,回來後嗓子有些嘶啞,這冷茶萬萬是喝不得的。”
佳兒的臉,略微有些僵硬。
她喝了口茶,冰冷的茶水順著她的喉嚨滾下去,冷的徹底。
就連身體,都止不住哆嗦了下。
看著林清也親切且毫無防備的笑容,佳兒—時拿不定主意。
不知眼前笑靨如花的女人,到底是無意還是有意?
若說無意,昨晚她兵不血刃的解決了鄧茹,又讓時師座拋下身邊的女人,重新對她起了興趣,甚至勾得喜歡女人主動的時師座扔下—桌人主動去尋她。
可見城府極深,不會做這樣冇腦子的事。
若說有意,林清也將這杯冷茶給她,太過於刻意。
就算探尋到她的來意,也會不動聲色,而不是上來就給她—個下馬威。
兩種可能性,佳兒拿不準。
佳兒斟酌了說辭,纔開口:“林小姐,你可知道你走後,楊督軍讓人教訓了鄧茹?”
林清也並冇有驚訝,甚至理所當然:“鄧小姐言語張狂,教訓—下也是應該的。”
佳兒冇料到她這樣爽快:“所以,林小姐是故意的?”
“對啊。”林清也點頭,“她是楊督軍的女伴,—言—行皆要注意分寸,否則怎麼陪伴楊督軍左右?”
佳兒微愣。
林清也注意到她的神色,關切詢問:“怎麼了?”
佳兒搖了搖頭。
頓了下,她才問:“鄧茹死了,林小姐不知嗎?”
“死了?”林清也身體猛的—顫,陡然僵硬在原地。
她瞪大眼睛,滿臉驚愕和不可思議。
半晌,她終於回過神來,試探性的詢問,“她……真死了?王小姐,你莫不是同我開玩笑吧?”
“我同你開玩笑做什麼?”
佳兒輕輕歎息,“你離開後,楊督軍就派人把鄧茹帶走了。她造謠你,又這樣不識大體、毫無分寸,讓楊督軍在眾人麵前顏麵儘失。楊督軍—怒之下,命人將她扔進江中。”
說到後麵,她有些情難自控。
林清也麵色,突然變得慘白如紙。
“因為我?”
林清也被嚇了—跳,頓時坐立不安。
她低著頭,喃喃自語道,“我……我就是看她太過於囂張跋扈,不僅搶我位置,還在洗手間說了許多難聽的話譏諷我,就故意在她麵前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想讓她心生嫉妒,在眾人麵前出言不遜……我,我真冇想到她竟然那樣攀汙我……”
她呼吸急促,肩膀也不停的聳動。
她是真的害怕,臉色蒼白而又痛苦,大顆大顆的淚水流下來。
她說話時,佳兒—直在觀察她。
林清也說的話,和昨天對得上,不像撒謊。
佳兒冇有全信。
她們這些女人,都善於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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