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總是那麼不爭氣，心裡還是不由的難受。

不是因為臉上火辣辣的疼。而是因為心疼。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問青紅皂白，不問原由的做法，令人心寒。

阿爹手指著我，“你纔多大就跟男人出去，我夏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雅芝上前拉住阿爹，勸道：“奉天，彆生氣。我看寧兒定是被人哄騙，纔會做出這樣糊塗事。|”

阿爹聽完雅芝火上澆油的話更加生氣，身子微微顫抖，指著我，“真是造孽，生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

雅芝安撫阿爹，走到我跟前，假意的摸了我紅腫的半張臉道：“還疼不，你爹太生氣了，纔會對你下這樣的重手。你現在不是在鄉下。這裡可是夏公館，你的阿爹是這蘇城有名望有身份的市長。你是市長的千金。你放學不回家，私自跟男人出去。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阿爹的臉還往哪擱。夏家不成了蘇城的笑柄，成了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你還怎麼找婆家。”

雅芝極儘挑撥之能事。還假模假樣的過來佯裝關心。實則，心底早已樂開了花。

我躲過她伸過來的手。

站在阿爹身邊看熱鬨的夏淺語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挑釁的看著我。

我抹去嘴角滲出的血絲，繞開雅芝，走到夏淺語的身邊，抬手就是一個巴掌。

夏淺語向後一個趔趄，倒在阿爹的懷裡。

我的這一舉動，令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夏淺語更是冇有反應過來，半晌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委屈的渾身顫抖，“阿爹，她打我。”

雅芝跑上來拉過夏淺語心疼的問，“語兒，你冇事吧。你看臉都腫了。”

阿爹拉過雅芝，衝到我身邊，伸手又要打我。

我站著不動，昂著頭，不爭氣的淚水嘩嘩的往下淌。

失望的看著這個早已經令我涼透心的人。

我等待著他巴掌落下來的那一刻。

然而停在半空的手，始終冇有落下來。

我冷笑，“你繼續打。”

他歎了口氣，放下手，道：“你這麼野的性子，你娘就教了你這些嗎？”

我目光冰冷的看著他，“阿爹，阿孃把我教育的很好。你不用把責任往她身上推。她一直教導我要做一個明辨是非的人。她說，遇到事情，你不能光聽彆人說，就認為那就是事實。事實究竟是怎樣的，要自己去弄明白，那纔是真正的事實。阿爹，你說對嗎？”

阿爹不做聲，神情也是一怔。

“我來到這個家還不足一週，去學校也不過兩日。試問阿爹，我如何認得外麵的男人，跟男人鬼混。這種謊言阿爹為何能信，難道就因為看到我坐了彆人的車，說了兩句道謝的話。就能讓阿爹誤認為我與男人鬼混嗎。”

阿爹冇有作聲。

“阿爹你稍微想一下，你就不會這麼發怒，不問青紅皂白的上了彆人的套。”

“你自己做錯了事。阿爹難道連問都問不得了嗎？還把火撒到我的身上。阿爹你得給我做主。”夏淺語捂著半邊臉插嘴道。

我向前又邁進一步，夏淺語以為我又要動手，大叫，“你乾什麼？還想打我嗎？”

“寧兒，語兒是你妹妹，你再不喜歡她，也不能動手啊。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呢？”

我冷笑，“硬是往人頭上扣屎盆子的人，不該打嗎？”

“寧兒，這說的是什麼話？這跟語兒有什麼關係。你阿爹打你是關心你，你也不要有意見，記恨你阿爹，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我不想聽雅芝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

看著阿爹繼續道：“阿爹，我打她有冇有道理，阿爹可以問問她。”

我指著梨花帶雨還在哭泣的夏淺語一字一頓道。

阿爹將信將疑的轉過身，看向夏淺語，語氣嚴厲，“語兒，這是怎麼回事？”

夏淺語停下哭聲，眼神有些慌亂的看了眼雅芝，道：“我怎麼會知道怎麼回事？我放學出來就冇看見她，我跟張副官還等了一會。後來一個同學告訴我，他坐了一個男人的車離開的。我這纔回來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張副官。回來後，我擔心姐姐所以才把這件事告訴了您。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學校裡謠言四起，說我是私生子，說阿爹拋棄了我們，說我們死皮賴臉找上門。海關次長的女兒榮春梅跑過來，不知聽了誰的授意，言語侮辱。還把我的書扔到了地上。我們起了爭執。就是這樣耽誤了時間。待我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張副官的車已經不在了。天也快黑了，同桌跟我一起出來。是他哥哥來接她。我順便坐著她的車子，半刻冇有耽誤的回來了。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

話都說到這裡，阿爹若還是不明白。那他的這個市長不當也罷。

果然，阿爹的臉色又變得難看。

他怒目看向夏淺語，“謠言是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定是彆人看到姐姐與我同坐一車，瞎猜測的。阿爹，你相信我，語兒怎會說這樣的話侮辱阿爹。”

雅芝趕忙上來打圓場道：“原來是這樣啊，是一場誤會。”

“姐姐，我也是一片好心，怕你吃虧。”她委屈的又抽噎起來，看起來梨花帶雨真是萬般的委屈。

“榮春梅是你最忠實的哈巴狗，這個事實全校皆知。這個你不會否認吧。阿爹如果不信去學校一趟，就知道我話的真假。我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跑來罵我。她爹不過是個海關次長，她又是哪裡來的膽子用私生子這個詞來羞辱我。阿爹，你稍微想想您就會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寧兒，你看你把事情說的像個陰謀似得。語兒單純善良，不會做那樣的事。你阿爹看著她長大，定是知道，她不是那樣心機深沉的人。”雅芝還在為夏淺語狡辯。

夏淺語眼淚汪汪的看著阿爹。

“話已經說到這裡了，我也冇有要誣賴誰的意思。我隻是把事實的真相陳述出來。跟男人鬼混這樣的名聲我不能背。阿爹你若不查清事實，這日後，還不知有多少惡名和臟水要往我身上潑。以後夏家的聲譽受到影響，也不是我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