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長期與北方遊牧民族作戰的將領,他自然無比清楚,自古以來騎兵的致命弱點。
他是一方諸侯,自身武藝也已經達到二流之境,要做到縱馬飛奔,射中標靶不是難事。
但是,
如果他幷州的五萬普通騎士,全都能夠一邊騎馬飛奔,一邊射殺對手。
這樣的騎兵踏上戰場,那將是所有敵人的噩夢!
“毅兒......這......這馬鞍,馬鐙竟然如此神奇?”
許久,
回過神的丁原,他一臉震撼的,望著麵前兩件古怪的器具。
他不是軍事白癡,統禦幷州九郡多年,丁原的文才武略在眾多諸侯裡麵,絕對是比較靠前的存在。
短暫的思索後,他便知道這三件器具,代表著怎樣一種可怕的力量。
丁毅微微點頭後,沉聲囑咐道:
“父親大人,馬蹄鐵,馬鐙,馬鞍之事一定要保密,這是我們幷州軍出奇製勝的大殺器!”
“為父知曉。”
丁原鄭重的點點頭,他知道幷州軍裝備這些東西,必將會成為一群,超脫這個時代騎兵範疇的怪物。
他們一旦踏入戰場,必定讓整個天下為之震驚
丁毅看著棋盤上,已無路可走的黑子,微微一笑打趣道:
“父親大人,依舊是六十二子落敗,這些年你的棋藝還是冇有進步。”
聞言,
丁原麵色有些窘迫,看著麵前多智近妖的黑色身影,笑著搖頭道:
“不是為父棋藝不漲,而是你太妖孽了......”
丁毅咧嘴笑了笑,他很享受用前世的一些小手段,欺負古人為娛樂。
每每看到他們驚為天人的眼神,他就覺得自己好有逼格的樣子。
丁毅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望著烏雲散去的天空,緩緩說道:
“雨停了,我得去一趟都騎府......”
丁原望著起身的丁毅,有些疑惑的詢問道:“毅兒......你這是去看望奉先?”
他感覺自己的這個兒子,對他手下的將領實在太關懷備至了一些。
“是啊。”丁毅點點頭,那雙深沉的眼眸裡麵有著一絲擔憂,“奉先上次圍剿烏桓時,不小心中了對方一支毒箭。
原本都快要好了,最近不知是從那裡聽到風聲。
說我要帶文遠,稚叔去京都洛陽,便和我耍起性子。
這幾天連郎中開的藥都不用,手臂的箭傷惡化了。”
“毅兒,你會不會太為他們的事情太操勞了?”
“月前高順的小女兒感染風寒,你孤身一人帶著治風寒的藥,縱馬三天去五原郡探望。
前些日張遼的母親氣虛,毅兒更是將為父那根價值連城的百年野參,拿去給他母親補氣。
今日呂布耍性子,和你鬨情緒不肯用藥,你又得匆匆忙忙去安撫......”
丁原直直的望著兒子,那雙冷冽的虎目裡麵,閃過絲絲不解。
他長居一州刺史的高位,亦是懂得馭下之道的。
但是他卻是無法理解,像丁毅這樣身份尊貴的嫡傳公子,對下屬會照顧的如此無微不至。
他感覺自己兒子,甚至比那些人的親生父母,兄長,都還要關心他們的事情。
“父親大人,人在天地間要有立身之本。”
“我們丁家的立身之本,不是傳承百年的家世,亦不是朝廷封賞的官職,而是這幷州九郡的六萬五千名將士。
奉先,文遠,稚叔,伯平......都是世間少有的虎將。
他們有自己的驕傲,丁家如果想徹底在幷州站穩腳跟,僅僅憑上級這層關係,是無法讓他們真心歸屬。
我知道父親會說,你已經收奉先為義子,天下英雄最重名聲,而忠孝之道更為首例。
他們絕對不會對你有二心......”
丁毅似是看透丁原心中所想,微微搖頭道:
“奉先他們是一群真性情的漢子,父親如果想要得到他們的忠心輔佐,就必須誠心相待他們。
三年前,我便看出父親有意用主簿的文職,抑製奉先在軍中的影響力。
奉先武力冠絕天下,他統禦的那近千騎兵,更是快如風,烈如火。
無論是心高氣傲的張遼,張揚,還是鐵血木訥的高順都為之折服。
堵不如疏......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如果我們丁家日日夜夜,防備著這些有真本事的將領,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有歸屬感?
日積月累下他們必定心寒,短時間內或許無礙。
但到危機之時,父親對他們所做的這些事情,將會是壓死我們丁家最後的一根稻草。”
丁原那雙虎目微顫,他感覺自己心中所有的事情,好似被麵前的兒子給完全洞察了一般。
如果麵前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戰場之上的對手。
即便隻是想想,他都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父親大人,毅兒這次去洛陽人數不宜多帶。
我隻會帶高順,張揚,張遼,還有七百陷陣營士卒前往。
奉先,我會想辦法讓他留下來,讓他助父親大人訓練,裝備馬蹄鐵,馬鐙,馬鞍後的幷州鐵騎!”
見丁原臉上滿是震撼的神情,他冇再多說,緩緩起身。
整理一下自己身上有些起皺的袍子,轉身向呂布居住的都騎府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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