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驪山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雙眼睛似的東西忽然又消失了。
他語氣淡淡的:“應該是漁船的燈。”
“不是燈,是怪獸的眼睛。”
“世界上冇有怪獸。”
“你怎麼知道冇有?”麥冬據理力爭:“這個世界這麼大,你都探索到了?”
傅驪山看著她,麥冬意識到她應該繼續扮演她的小白 兔,不應該跟她的金主爭辯。
她收聲,回到船艙。
第二天早上天亮了他們才靠岸下船,當雙腳落地,她纔有了安全感。
這幾天, 傅驪山帶她玩遍了冰島。
最後一天,帶她去泡溫泉。
天然溫泉,一大 片都是泉眼,有的溫度很高,可以煮雞蛋。
麥冬穿著泳衣,在一堆白人中她蜜色的皮膚惹來很多目光。
她的身材,在歐美人中都不遜色。
她泡在溫泉裡,黑色的捲髮飄在水麵上,像一隻水裡的精靈,偶爾跑到岸邊的棲息。
她也知道男人們在看她,這是她的資本。
她用來吊住傅驪山的資本,如果不是這樣,他憑什麼帶她跑到這裡來遊山玩水?
臨走的時候,傅驪山纔去拿走他外婆的骨灰。
在一片開滿了三色堇的草 地上,那裡隻有一座墳墓。
傅驪山親自挖開墳墓,從裡麵捧出他外婆的骨灰。
麥冬想起麥川去世的時候,她的骨灰盒也是有自己親手捧著的。
從殯儀館的火化間裡拿出來,她不小心看見了,一包用袋子裝著的骨灰,她第一次知道,骨灰不是像奶粉似的那麼細膩,而是有骨頭的,碎碎的一大包。
她捧著骨灰盒像被石化了一樣,一動都不能動。
她世界上最愛的人,變成了一包骨頭渣。
那時她就發誓,她要讓害死麥川的人,也變成骨頭渣。
傅驪山捧著骨灰盒從她身邊走過去,淡淡地說了一句:“跟上。”
回程的飛機上,傅驪山也給他外婆買了飛機票,她時不時回頭看向過道那邊的椅子上的骨灰盅。
傅驪山以為她害怕,用一塊黃色的手帕蓋在上麵。
麥冬不怕,她什麼都不怕。
麥川跳樓自殺的時候,她是跪姿,腿骨直接從膝蓋裡戳出來,插 進了她的胸膛。
那一場麵極其駭人,很多人都不敢靠近。
麥冬奔過去緊緊抱住麥川,誰都拉不開。
那有什麼怕的,那是她最愛的人。
麥冬閉著眼睛靠在傅驪山的身邊,外麵驕陽勝火,她冷汗流了一身。
落地後,正在等行李的時候,江璐的電話打過來了。
當時傅驪山正在拿行李,他就按了擴音把手機放進上衣口袋裡,麥冬能聽見江璐的聲音。
軟軟的,滿滿的討好,賢妻良母的味道:“驪山,回來了嗎,我讓老張過去接你了,你直接回家嗎,我煲了湯,柚子瘦肉湯,你喜歡的。”
麥冬坐在一邊的行李箱上,兩隻腳有節奏的敲著箱子,打鼓一樣。
傅驪山說:“稍後再說,我現在有事。”
他就掛了電話,把最後一隻大箱子從旋轉的傳送帶上拿下來。
麥冬還坐在上麵,笑嘻嘻的:“老公,你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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