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下山之後,傅驪山去甲板上繼續海釣。
冇了陽光,溫度迅速冷了下來。
白天穿泳衣,晚上穿羽絨。
甲板上點著電爐,爐子上放著一口小鍋,裡麵煮的是奶油湯,釣到什麼隨便洗一洗就直接丟進奶油湯裡。
也不煮熟,雪白的魷魚剝了皮丟進去煮了一分鐘就撈出來,蘸著黃芥末吃。
船上有水手也有船長,各個吃的不亦樂乎。
麥冬吃不下去,她有箇中國胃,現在給她吃炒麪吃炒粉吃炒飯都行,哪怕是方便麪。
唯獨這玩意,她始終放不進嘴裡。
她裝作大吃,然後偷偷丟掉。
傅驪山好像很喜歡海釣,他釣魚的時候不說話,模樣甚為虔誠。
海上的月光很亮,籠罩在他俊逸的麵龐上。
玉雕一般的麵容,這樣看來,好像不那麼渣了。
麥冬坐在他身邊刷小 視頻,刷著刷著就感到無趣,乾脆用手托著腮幫子專心看他。
傅驪山又釣起來一隻螃蟹,很長很長的蟹腿,張牙舞爪的,像是一隻變異了的大蜘蛛。
水手當場就把螃蟹肢解了,放在燃了炭火的鐵絲網上。
如果撒一把孜然和辣椒麪,麥冬倒是可以嘗一嘗。
但她後來驚悚地看到水手往蟹殼和打開的蟹腿裡麵放了芝士碎和奶油湯。
他們那麼喜歡吃奶油,怪不得各個長得白白胖胖。
傅驪山告訴她,冰島太冷了,所以人們都喜歡吃點高熱量的東西。
夜空裡繁星點點,麥冬靠在傅驪山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在空曠的大海上,他的聲音也特彆溫柔。
“回艙裡睡吧!”
“你釣上來又不吃。”她嘟囔著。
“釣魚又不是為了吃。”
“那為了什麼?”
“為了。”他側頭看她一眼,又回過頭去看著漆黑的大海:“浮子飄動,魚兒咬鉤,我用力拉扯,它們拚命逃生的一瞬間。”
麥冬心想,這不是變態麼。
她不太明白,又裝作明白。
“你喜歡捕獵帶來的征服的快 感。”
傅驪山抿抿唇,唇角邊的酒窩一閃而過。
這是個複雜的男人。
麥冬心裡嘀咕,她從來搞不懂傅驪山到底在想什麼。
當然,她也不想搞懂。
她不需要弄懂傅驪山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完成她的目的,就行了。
她一個人不敢去船艙睡,在大海上冇著冇落的,她害怕。
她就依偎在小電爐子邊上,拿著一個吃剩的蟹腳伸進去烤,過了會糊糊的香味飄出來,她自言自語地道:“小時候,我們家住平房,冇有暖氣,我媽就升煤爐子取暖,我什麼都放裡麵烤,苞米白薯芋頭,還有次我把我繼父用來下酒的鹹魚給烤了,換了一頓好打。”
她說著說著就笑起來了:“打的很痛,不過烤鹹魚可真好吃啊!”
她一邊嘀咕一邊啃著烤糊的蟹腿,忽然感覺到後腦勺有人在看她,便轉頭看去。
在遙遠的海麵上,有一雙探照燈似的眼睛在發光。
她驚懼地抓緊了傅驪山的手臂:“那個,那個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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