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礪見狀,指著那新櫃子,“那個櫃子是你的,鑰匙自己收著。”
沈檀抬頭看去,新櫃子門上,掛著一把帶兩個小鑰匙的鎖。
她點點頭,挪步往門口走。
秦礪瞧她走路姿勢僵硬,上前幾步問道:“用我扶嗎?”
被他高大的身影籠罩,沈檀有些緊張,“不用,我可以。”
見她排斥自己,秦礪退後幾步,回身端起洗腳水,另一隻手提著油燈走了。
沈檀跟在他後麵,到了廚房旁邊搭的偏刷子。
是一間用來洗漱的房間。
秦礪拿出一個全新的搪瓷盆遞到她手裡,裡麵放著嶄新的搪瓷杯毛巾香皂牙刷牙粉和洗頭粉。
“這些都是你的。”
說著他又拿起一個新木盆遞過來,“這是泡腳的,香皂牙粉洗頭粉冇了告訴我,不要用彆人的。”
沈檀抬頭仰視著他略帶警告的目光,乖順的點點頭,“我記住了。”
“走吧,帶你去茅房。”
秦礪拿過她手裡的盆,放在一旁的木架子上。
提著燈,率先出了洗漱房。
沈檀正有此想法,就跟在他的身後。
秦家房子簡單,兩間正屋,秦秋娘住一間,秦礪一間。
正屋對麵是個三米多高的草棚子,棚子裡擺放著水缸,陶甕,木桶,籮筐,竹簍子之類的農家物件。
正屋右側邊是廚房和偏刷子。
左側邊靠近下角的位置是院門,門後一個狗窩和一棵石榴樹。
廚房和正屋連接的地方,有個後門。
秦礪領著沈檀穿過後門,到了後院。
秦家後院比前院大出三倍,三麵圍牆上,都搭了兩米多寬的草棚子。
挨著後山那麵草棚子被分成三份,分彆是豬圈雞圈和茅房。
另外兩麵棚子裡堆滿了木柴和枯黃鬆針。
中間露天的部分,是菜地,夜裡光線暗,看不清上麵種了什麼。
沈檀跟著秦礪走過菜地,來到茅房前。
見到光的兩頭豬,哼哼哧哧的看過來。
緊跟著三隻雞也醒來了,咯咯嘰嘰的叫著。
沈檀看向秦礪手中的煤油燈,“秦大哥,我自己進去。”
秦礪冇出聲,徑直進了茅房,把油燈放在裝廁紙的小矮櫃子上,指著泥坑上方的木頭坐便器,“坐在那上麵,我去前麵了。”
沈檀眸光微訝,這坐便器原主聞所未聞,粗糙的黃色廁紙,原主也不曾見誰用過。
村裡人都是用桐樹葉乾稻草薄竹片解決的。
這不和外人接觸的秦礪家,小日子過的不賴啊!
沈檀出來後,提著油燈原路回去,秦礪已經幫她打好熱水。
她洗漱乾淨後,去了廚房。
秦礪正坐在小方桌旁邊,見她進來,目光落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吃飯。”
沈檀臀部還痛著,但她還是強忍著疼,從容的坐下了。
桌子上,一碗白米飯和一盆雞湯,一盤子肉末炒蘿蔔絲。
旁邊還突兀的放著一個雞蛋大的鐵球。
她端起碗,挺直身子,無聲的吃著。
又在心裡無聲感慨,秦家生活不差嘛。
原主記憶裡,沈家也就逢年過節那幾天吃白米粥。
但絕不會有原主的份。
她基本上都是和家裡的任務豬一起吃野菜煮的豬食。
她吃完後,秦礪高大身子越過方桌傾軋過來。
他右手五指跟鋼爪似的,擒著她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淩厲的眼睛。
“我娶你不是做媳婦兒,你在這個家裡,隻需照顧好我奶奶,等她百年後,我會送你一份厚禮,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說著,他鬆開手,拿起那鐵球,發狠一捏。
鐵球變成粉末,從他指縫中慢慢漏下來。
這要換彆人,定然嚇的屁滾尿流,跪下來磕頭唱臣服了。
可這種魔術,糊弄不了沈檀。
她唇角抽了抽,本以為是個成熟的大叔,冇想到腦子裡藏著中二氣息。
不過,她還是佯裝怕的瑟瑟發抖,雙目盈滿水霧,一副我會很乖很乖的神情。
並不停的點頭,卻說不出一個字。
對於她的表現,秦礪很滿意,繼續嚇唬道:“我若聽到我奶說了你一句不好,死是你最好的下場。”
怕嚇過頭了,他又補了一句,“今後你就是我妹妹,我會護著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他的這番話,就是沈檀想要的保證。
她唇角不自覺的翹起,“我也不想給大哥做媳婦兒,希望大哥說話算話,隻當我是妹妹,不能欺負我。”
她的臉不好看,可她灼灼的杏眸,卻異常的耀眼。
秦礪有那麼一瞬,後悔剛剛那些話了。
可男人的驕傲,怎容他反悔?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多謝秦大哥收留之恩。”
沈檀正色說完,低頭收拾碗筷。
望著她沉靜的樣子,秦礪心裡好似塞了棉花,莫名的不舒坦。
他起身把爐子上熬的中藥倒進碗裡,端過來,“喝了藥去睡覺!”
“嗯,謝謝你。”
沈檀等了片刻,待藥不燙後,端起碗一口氣把藥汁灌進嘴裡,眉頭都冇有皺一下。
秦礪看著她,黑眸更加沉了。
這丫頭,不簡單。
沈檀冇再收拾碗筷,起身拐去了洗漱房,用意念取出一杯金蓮心裡的靈水,喝了一口。
清冽甘甜,正好清除了嘴裡的中藥味。
冇感覺到身體有什麼反應,她索性把一杯靈水全喝了。
依舊冇啥感覺。
那些小說裡不都說靈泉水能起死人肉白骨治百病,解一切毒嗎?
怎麼冇有效果?
沈檀等了好久,後背臀部和大腿上的痛感,冇一絲減輕。
難道是外用的?
她望望外麵黑沉的夜,隻能停了繼續試驗的心思。
她洗把臉回了秦秋孃的房裡,躺在她旁邊繼續睡覺。
秦礪收拾好廚房,敲了敲門,低聲說:“我就在隔壁,有事大聲喊。”
“好。”
沈檀應了一聲,把枕頭下的錢,拿出來收進空間,落在那白色地麵上。
次日淩晨四點多,天還冇有亮,她的肚子一陣呼嚕嚕的痛。
她摸下床,打開門跑去後院。
在她起身那一刻,秦礪就醒了,聽到她隻是去了後麵,攏起的眉頭一下子鬆開。
睡意冇了,他也起來了。
從廚房灶台後麵的鬆針堆裡掏出三個紅薯,熬了白米紅薯稀飯。
水開後,蓋上蓋子,滅掉火,拿起木桶扁擔去屋後的山澗挑水。
沈檀從茅房出來,他已經挑滿了廚房裡的大水缸。
“大哥,早啊。”
沈檀不是自來熟的性子,可她知道這樣的稱呼,能加深秦礪認她做妹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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