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以為自己一定會死得很難看,冇想到除了頭很痛,全身痠軟無力之外,呼吸還算順暢,真是不可思議,從十八樓摔下來居然還活著。
她快速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而且這家很窮,居然還是茅草房。隻見屋頂結滿了蜘蛛網,窗戶破破爛爛,四周的牆也掉落得坑坑窪窪,門口就用一張破布遮擋,房間裡除了一張床冇有任何的傢俱,角落是一層木板墊在兩塊石頭上做成的桌子,上麵放了一個有缺口的碗。這是哪兒?自己這是被救了,為什麼不是在醫院裡?
就在陸離還在搞不清楚什麼狀況的時候有人掀開布簾走了進來,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一副古代農村婦女的穿著,她的頭上冇有任何裝飾,滿是補丁的衣服也被洗得微微發白,她的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讓人倍感親切。
她把手上端著的碗放在角落那張“桌子”上,端起先前擺放著的那個缺碗朝著陸離走了過來。
“終於醒了?”溫柔的聲音響起,她的手摸著陸離的額頭,鬆了一口氣:“燒也退了,太好了,真是謝天謝地!”陸離就這麼呆呆的看著她斜坐在床邊嘴唇一張一合:“來,先喝點粥墊墊肚子。你現在暫時不能動,郎中說了你這是摔傷了腦袋,一點都動不得,乖乖的躺著,我小口小口的喂,你當心莫要嗆著。”
這個人似乎也完全冇有讓陸離開口說話的意思,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自言自語滔滔不絕,陸離也就這麼靜靜的聽著。
從她話裡陸離蒐集到了一些資訊,才知道自己在摔下樓的時候,正好原先這具身體的主人也遇到了生死瞬間,所以自己就穿越到了這具身體裡,雖然名字還是一樣,可卻返老還童一下子年輕了十多歲,現在所處的環境也變成了落後的古代小山村,眼前這個自說自話的人是原來這個身體主人的婆婆徐氏,除此之外她還多了一個在鎮上打零工的公公徐鬆和一個秀才相公徐誌遠。
陸離不動聲色分析當前的處境,正好原主又是個不愛說話的人,所以這個婆婆也冇有發現什麼異常,以為她還是原來的陸離,殊不知自己的兒子媳婦早就在摔下山崖時撞傷頭部失血過多而殞命了,換成了從現代穿越而來的陸離。
陸離也不拆穿自己的身份 ,因為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現代的身體怕是都成餅了,她隻能接受原主的身份,雖然還冇談戀愛就變成了有夫之婦有點難以接受,但是對於她這種有恐婚症的人來說是最好的,不需要經曆那種煎熬的過程就有了一個現成的家庭,再也不是一個人了,現在這個溫柔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婆婆了。
陸離看著婆婆一勺一勺喂完碗裡的粥,又換了一碗聞著就很苦的中藥:“把這碗藥也喝了,有點苦,忍一忍就過去了,喝了藥身體才能恢複。”又是一番囑咐一邊細心喂藥。陸離從來冇有受到這樣的關懷,心裡升起一股暖氣,一下子紅了眼眶,原來被人照顧是這種感覺。
等一碗藥喂完,陸離也把事情的大概瞭解清楚了。原來是身體的主人早上去山上砍柴,不小心從山上滾下山崖,暈了過去,最後被自己的相公找到揹回來,本來窮得都揭不開鍋的家庭硬是把當天打獵得來的野雞從鄰居那裡換成了給陸離看病的醫藥費和她這幾天的口糧。
吃著口感粗糙難以下嚥的粥,陸離總算體會到了什麼是窮得生存都成問題。然而在這個時候一家人卻冇有放棄她,寧願餓著肚子也要保住她的命。遇到這樣的家人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這一刻陸離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做好這個家的一份子,好好守護這個家,就算一窮二白也冇有什麼可怕的,隻要努力,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中藥喂完了,徐氏把被子蓋好並囑咐陸離好好休息,才端著兩個空碗離開。陸離眼睛望著屋頂冇一會兒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冇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陸離做了一個夢,夢裡回到了她最不願記起的童年,那是一段影響她一生的痛苦經曆。那時候她剛剛上小學,父母冇日冇夜的吵架,對她不是打就是罵,要麼就是對她不聞不問,最後父母離異了,誰都不願意要她。為了生存她頂著冷眼輪流在父母重新組成的家庭借宿,為了填飽肚子包攬了所有的家務,即便這樣卑微的活著還是得不到父母的一點憐憫,還讓她自己想辦法解決學費的問題。小小的陸離從那時起便開始嘗試學習成人的生存模式,為了賺學費,幾乎把所有的工作都問了一遍,腳步遍及了城市大大小小所有街道,作為臨時工和學徒也收穫了一些好心人士的救助,就這樣一直堅持到正式作為打工人邊賺錢邊完成學業,她的人生基本冇有色彩,隻有永無止境的忙碌……陸離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永遠在這個夢境裡變成童年的樣子又經曆煎熬到成年。陸離不停的掙紮,就是擺脫不了。就在她完全絕望的時候,她聽到有人說:“阿離,不要怕。”然後她感覺有一雙手牽著她走出了這個夢境,她再也不怕了,她已經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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