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放心吧,往嶺南方向走,山那麼多,怎麼著也能找到個避寒的山洞。”
楊明曉是真得一點也不擔心,他們爹又不蠢,更何況還和族人一起呢,那些老頭兒是不會看著他們爹出事不管的。
小木一個人坐在山洞裡的火堆前發呆,他猜想到了他娘和兩位兄長的結局,做得再絕決,他也冇想過他們會出事。
血緣情親有時不是一句話就能夠說斷就斷,相處了二十幾年的老孃和兄弟,怎麼著也有點感情在裡麵。
不過他也就傷心了三四天就好了,這是天災不是人為可控製,等安頓下來他就給他們都立個牌位供上吧。
怕冷也不能一直窩在被窩裡,長安是想啊,但是家裡還有個外人在,她也不能好幾天都不出去吃飯是不?
天氣冷做飯的活兒,就轉交到了老六爹和長樂手上,長安在一旁烤著火指揮,都是聰明人,學得也很快。
不說做的有多好,至少是正常水平,長安就當起了甩手掌櫃,開始了養膘的日子。
逃荒路上老六爹和長樂一直都冇洗過澡,他們自己嫌棄自己太埋汰,出去把雪裝進屋裡融化後沉澱,再燒來洗澡。
平靜的貓冬生活突然被一群突如其來的人打破,他們不是普通災民,一來就要長安家的房子給他們的主子住。
可真會挑人欺負。
凍得臉色發紫的少年,平庸的丟進人海就找不到,他裹著厚厚的大氅被一群隻露出眼睛的黑衣人擁簇在中間。
出麵要買長安家房子的是領頭的黑衣人,中等個兒滿身煞氣,露在外麵的雙眸滿是血腥氣。
“一百兩,把你家房子讓出來”,暗啞的聲音像烏鴉尖銳的叫聲那般,難聽的讓人不適。
長安和長樂都在房裡冇出來,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顧老六眉眼間堆滿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靜的滑過每一個人,眸底有道淩厲的光芒閃過,他的聲音極淡,帶著冰冷的氣息,比這外麵的寒冬還要刺骨寒涼。
“滾”。
男人黑眸太銳利,讓人不敢和他相視太久,那一身的冷厲霧氣更是懾人,即使冷漠,卻有如猛虎,讓人畏懼。
黑衣人心下暗叫一聲“糟,踢到鐵板了”。
“前輩,抱歉,打擾了”,一直悶不吭聲的少年從保護圈中走了出來,長相平庸說話的聲音卻很好聽。
其聲恰似流水擊石,清明婉揚,又似清泉入口,水潤深沁。
長安想聲音這麼好聽的人,怎麼是個慫恿屬下搶人房子的腦殘?
她從窗戶邊刻意留出來的一點點縫隙看出去,在一群黑黢黢的人前麵,站著一個身穿青色大氅的十六七歲少年。
從長安的角度看去,隻能看到少年的側臉,平凡到讓人冇有看第二眼的**,長安撇撇嘴。
原來是老天關了他的門,這纔給他開了扇窗?能教出搶人房子的下屬,這主子也不啥好鳥,長得醜也是情有可原。
長安離開窗邊,冇有再往外看,少年好像感受到一道失望的目光轉瞬即逝,他眉峰微蹙,半個呼吸間就恢複平靜。
這凍死人的天氣還要在這外麵跟這群人耗,實在是讓人很惱火,顧老六煩躁冷聲趕人,“這裡任何人的房子都不會讓出來給你們,請你們馬上離開這裡”。
少年垂眸,陰鷙的眼裡劃過不悅,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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