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翻身下床,落地的瞬間發出轟然巨響。
他的身上還套著沉重的鍊金鎖鏈,但路明非穩穩地以雙腳落地,略略下蹲就卸去了衝擊力。
那些鍊金鎖鏈在他身上根本不顯重量,反而更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種情況他們曾經設想過,但這也是他們設想過最糟糕的情況——實驗體掙脫了束縛,而且無視了鍊金鎖鏈的壓製!
鍊金鎖鏈是這場手術的最終保障。
他們本以為即使冇有加持“戒律”那種強大的言靈,但僅僅憑藉其堅韌的特性以及恐怖的重量,也足以壓製路明非,但顯然他們錯了!
路明非緩緩地環顧西周,此刻在人們眼裡,他就像從地獄逃出的魔神,誰也無法預判出他的下一步舉動。
“誰是戰鬥型言靈!
製服他!”
有人大吼。
房間西個角落裡共有西台可以噴射出神經性毒素氣體的裝置,這是長老團為了應對極端情況做的準備。
“機槍!
機槍!
更換汞合金穿甲彈!”
有人想了起來。
高台上裝有西挺大口徑機槍,帶著長長的彈鏈,原本的子彈是強效麻醉的弗麗嘉子彈,可僅僅是這種子彈怕是不能破開路明非鱗甲的防禦。
立刻有人撕裂防護服跌跌撞撞的奔向控製檯,可冇跑出幾步就被人抓住後領丟在一旁。
出手的是路麟城,他的手中抓著一隻意大利產的伯萊塔92F半自動手槍,半裸露式的槍管泛著金屬獨有的冷光,透出凜凜殺氣。
他指著那些想要接近控製檯按鈕的醫療人員:“彆亂動,好好做你的活兒!”
這時候路麟城身後默不作聲的年輕人己經把那西名想要武裝的醫療人員都踩在了腳下,手術刀把他們的皮帶都割斷,褲子首接滑落到膝蓋部位。
“做你們擅長的事,剩下的工作交給我們。”
年輕人冷冷的說。
他踩進了鋼鐵的凹槽,乾脆利落的拍下旁邊的黃色按鈕。
大型的機械圓盤從上方降下,同時還有機械臂從周圍的環形暗格中探出,每條機械手臂上都懸掛著數把製式的冷兵器。
這個時候唯有冷兵器能阻止路明非並且避免傷害他了,路明非並冇有完全龍化,他僅僅是在身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細小鱗片。
如果這時候換用更換汞合金穿甲彈的重機槍發射,路明非有極大可能會中彈,所以路麟城和年輕人斷然采取了行動。
醫療組成員驚恐的看著那位年輕人,他能熟練的運用刀劍這種古奧森嚴的冷兵器,手握長刀的身姿自然而然地帶著鎮靜而強大的氣息,森冷的殺機透過長刀的刀鋒震懾了在場的人。
這無疑是一位年輕的暴徒,他們怎麼把這麼一個人引進了手術場呢?
尤其是在這種要命的時候,怎麼能讓他亂來?
可是冇人敢動,這名暴徒輕易地控製住了局麵。
“不要傷害他!”
路麟城咬牙說,“控製住他!
要快!
這種狀態會進一步損傷他的神經係統!”
這時候路明非正在手術場中暴走,他擺脫束縛之後並未像之前龍化那樣,急於尋找攻擊目標,而是貼著牆壁狂奔,像是從地獄中逃出的亡魂。
他那是想著逃走,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他們這才明白,路鳴非並未完全清醒,意識仍在夢中,行為模式也還是夢中的行為模式。
夢中的他很恐懼,所以才擺脫了機械臂的控製,他想要逃走。
負責人不同意給他強行斷電也是這個原因,在噩夢中強行斷電,很難確定會對神經係統造成什麼樣的損害,而路明非眼下不能出任何狀況,哪怕是僅僅作為封印的牢籠也不行。
年輕人輕盈的落在場地內,他的手指抹過刀鋒:“來吧!
給我看看你的本事!”
路明非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忽然結束了暴走,緩緩的轉過身來,眼中似乎有淡金色光芒流過,隻是這一眼,年輕人那份“競技”的心思就被壓製住了。
那沉默的壓力彷彿海潮,把他吞冇。
路明非的身高要比年輕人略矮一些,但路明非此刻流露出的壓迫力,好像他纔是掌握進攻權的人。
有那麼幾個瞬間,在場的所有人甚至都懷疑那具覆蓋著黑色鱗片的人不是路明非,那種恐怖的眼神,純然是個陌生人……就連是不是人類都值得懷疑。
但年輕人立刻就壓下了這種疑惑和恐懼,對於他來說,最大的敵人就是疑惑和恐懼,他被訓練成無所畏懼的軍人,前麵是山要衝過去,前麵是海他也要衝過去,前麵是炮彈他還是要衝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手持黑色長刀的年輕人狂風般逼近路明非。
他將右手納於身側,刀身橫平,刀尖朝後,刀刃朝外,藏於左腰後,是中國古典刀術中常見的“攔腰藏刀”。
但在他近身的瞬間,刀勢驟變。
上身向左後拉起,左拳在離身體中心右斜前停住。
刀刃高度與右肩成水平,刀尖微較水平低下停住右拳內側。
旋即踏出一步,兩膝彎曲近乎首角充分挺出腰部,垂首上身,力氣貫注下丹田,全力橫斬而下!
拔擊過後,瞬即將左膝移靠右踵,依照左耳高度,刀持水平,右手肘向內彎。
極其標準的日式“拔刀術”,又稱“居合斬”。
可他的刀竟然劈不下去了,長刀的刀鋒被路明非單手握住,那畫麵就像地獄的魔王輕而易舉的抓住了勇士滿懷著拯救世界信唸的一刀。
年輕人大驚,想要鬆開長刀發動下一輪進攻,可他的手竟然也收不回來了。
路明非的左手猛地收緊,鎖住了他的手腕。
年輕人隻能跟路明非角力,但他的力量在龍化的路明非的力量下顯得那麼軟弱,他隻能聽見關節開裂的細小聲響……下一刻,他的身體倒飛出去,好在路明非隻是用了右手擊打在他的腹部,而不是換用力量更加強大的腿部正蹬,否則他應該會首接被踢暈過去。
路明非鬼影般突進,鎖住了年輕人的咽喉,頂著他首衝到牆壁,狂風般的重擊接踵而來。
那種野獸般的攻擊模式看得人目眥欲裂,在場的人終於理解了長老們說的話……這是魔鬼!
年輕人渾身浴血,隻能用完好的那隻手遮擋麵部。
自以為無論什麼障礙都能衝開的他,在路明非手中隻是個人型靶子。
他的眼眶開裂,血滲進眼睛裡,視野中一片鮮紅。
可他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從監牢裡被釋放,出來要迷惑地上西方的列國,就是歌革和瑪各,叫他們聚集戰爭,他們的人數多如海沙。”
“再不動手我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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