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後,許子期話語艱難地說道:“此乃天子之霸業,唯陛下能行也,老臣實無對策。”
楊宏聞言卻突然哈哈一笑,對許子期調笑道:“太傅胸中無良策,朕卻是腹有良謀,敢問太傅對弟子可還滿意?朕可否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許子期聞言臉色也放鬆下來,楊宏為人尊師重道,過去許子期為太子太傅的時候,與楊宏師生之間相處極為融洽,於是許子期也笑嗬嗬地道:“既然陛下已有良策,老臣當唯陛下之命是從。”
楊宏聞言感歎道:“滿朝上下,唯太傅乃真忠臣也。隻可惜,為行此計,朕不得不忍痛放太傅離去。”
“陛下?”許子期聞言有些疑惑,皇帝要放自己離去?莫非要給自己挪位置?可是內史之位乃九卿之首,三公又未有出缺,自己能挪哪裡去啊,難道要外放刺史?可是自己已經快七十歲了,年老體衰,實在難受這奔波之苦啊,外地氣候自己是否能適應也成問題。
楊宏直勾勾地看著許子期道:“太傅年事已高,朕實不願看到太傅如此辛勞,此番朔朝,太傅就上表乞骸骨吧。”
許子期嘴唇抖了抖,說不出話來。許子期雖然已經年近七十,但是仍思維敏捷,處事老練,也朝野上下公認難得的治政之才。更重要的是,許子期冇有做好致仕的打算,他還想再享受幾年九卿權柄,再發光發熱幾年呢。
楊宏見許子期這個樣子微微歎了口氣,自己這位老師什麼都好,就是權力**太重。可是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此番必定得說服許子期上表乞骸骨,不然自己的計劃又要泡湯了,楊宏是個急性子,今日事今日畢,萬萬不可拖到明日。
楊宏想了想,還是得給顆甜棗才行,不然手底下的人怕是對自己這個老大有意見了,於是便對許子期說道:“太傅致仕後,朕欲封太傅為義陽侯,食邑三千七百戶,以褒太傅功高勞苦,尚能高義讓賢之舉。”
許子期聽著楊宏提出來的交換條件,心裡頭好受了很多。這個世界自漢以來,曆朝曆代都是無不世之功不可封列侯,所以現在多數列侯都是自己或者祖上是有開疆拓土之功的軍伍出身,如今楊宏提出給他治政之功封侯,不僅僅是一個侯位而已,更是對自己幾十年辛勞的極大肯定,想到此處許子期心中有些感動,隨即離席伏拜於地道:“陛下厚恩,老臣冇齒難忘,老臣願為陛下效死。”
楊宏嗬嗬一笑道:“太傅無需多禮,朔朝之時,朝中眾臣會有何反應,朕又當如何應對,朕今日請太傅來此一聚,還是想聽聽太傅對此的意見。”
許子期聞言再次伏拜道:“諾,老臣謹遵陛下聖諭,唯陛下能作威作福。”
楊宏很滿意許子期的態度,笑眯眯地看著拜伏於地的許子期道:“太傅平身,這樣的禮儀做給外人看看就可以了,你我師生多年,如同家人一般,何須如此多禮。”
“信你纔有鬼了。”許子期心裡頭這樣想著,嘴上卻說:“君臣之禮乃天下大防,老臣不敢恃皇恩而廢禮。”話畢,許子期站起身來,但冇有楊宏的吩咐,也不敢重新入座。
“太傅請坐吧,朕與太傅這局棋都還未分勝負呢。”楊宏手指指桌上的棋局,微笑著對許子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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