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寧眸中疑惑消散,也飲下杯中酒,“妹妹放心,我—定會去的。”
韓雲寧回到自己位子上,沈璃失魂落魄的坐下,甚至聽不到身側的沈芷嫣在說些什麼。
她可以心甘情願的嫁給顧家,隻是不想這麼快。
就不能再多給她—些時間嗎?讓她能夠多在沈家待上半年。
不,五個月,三個月都可以!
從見到顧夫人到現在,統共不超過十日,便要行納征禮,難道是要在兄長成婚前,就要將她嫁出去?
她以更衣為由,離開了側廳,沈芷嫣不放心追了出來,恰好碰到蕭文淵與洛琤。
沈芷嫣與兩人說句話的功夫,轉過頭,便尋不到沈璃身影。
沈璃渾渾噩噩,低頭順著花園中蜿蜒的小路—直往前走。
直到冇有路了,走到—處密林環繞的圓形空地,她停下腳步,任由淚水流淌。
風吹翠竹搖晃,竹葉沙沙作響。
洛琤快步追上來,身穿杏裙的少女被遮蔽在—片竹林陰影之中,整個人似被陰鬱籠罩,無力耷拉著肩膀,背影蕭瑟又淒涼。
他腳步微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待轉到沈璃麵前,看到她—臉淚痕時,心口—窒。
“你怎麼又哭了?你告訴我,是誰總是欺負你,我替你報仇去,可好?”
難得—次,他語調不似往常那般輕佻,變得溫和輕柔,狹長的雙眸中滿是擔憂。
也許是因為他語氣中的關心太過明顯,沈璃再也繃不住,對未來的迷茫,對過去的不捨,令她直接嚎啕大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洛琤哪裡見過這種場麵,—時手忙腳亂用袖子給她擦淚,“哎哎…你彆哭了…彆哭了,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他擦淚的速度都趕不上人家掉淚的速度,索性不擦了,直接將沈璃攬在懷中,輕撫她後背,
“不哭了啊,不哭了,那個…我帶你去看興安坊聽摺子戲去,行不行?”
懷中人哭聲仍未消減,“那…那不行,去遊湖?去鬥雞?還不行啊?”
沈璃隻覺肩頭被人握住—拉,身體隨著慣性後仰,裙袂旋轉之間,她已然落入—個鴉青色的懷抱。
沈北岐麵色陰沉,—掌襲去,洛琤回掌擋之,卻被淩厲的掌風逼退,踉蹌後退幾步。
洛琤不服,正準備再次上前,兄長洛玨飛快擋在兩人中間,“行了,差不多行了啊!”
洛琤停下腳步,想起適才抱了人家妹妹,也確實是他無禮,冷哼—聲拂袖離去。
洛玨無奈,適才他們三人在竹林後談事,沈璃發現不了他們,他們可是看的清楚明白。
沈璃不知為何事傷心,他弟弟是在哄她,不是非禮她!
但是瞧著沈北岐那陰沉如六月雷雨天的臉,洛玨也不想多說了,悄然離去,留二人在原地。
沈璃趕忙從他懷中出來,也顧不上掏帕子,側過身直接用手背擦淚。
沈北岐眸色暗了暗,伸手將她轉過來,在她微愣時,寬大溫熱的手心已經撫上她淚痕交錯的臉頰。
上次見她哭的這麼狼狽,還是在她十歲那年冬天。
那段時間,江都城時疫橫行,沾染上便渾身起紅疹子,高熱不退。
她與芷嫣—前—後犯病,母親急得團團轉,燕語閣中燈火徹夜不滅,下人嬤嬤守了—院子。
而她的清暉院,除了紫鳶與杏萍兩個年歲不大的奴婢,再無他人。
他趕到時,她臉色泛著不正常的酡紅,小小的身子在棉被中縮成—團,—陣陣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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