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山莊,飄散出裊裊炊煙。不時傳來牆頭大公雞的啼鳴聲,勤勞的鄉民們,早已起床忙碌起來,村民可冇有睡懶覺的習慣。
“周放,來、快過來一下,俺使不上勁了。”
“來了、來了、誰讓你自己搬的?”
“俺不是尋思這樣快點嘛,快點,要掉了!”
“來了、來了、”
“一、二、三、走你!”
周放家門口,兩位少年,正抬起一塊方形大石,用力的堆在牛車之上,隨後靠著牛車,彎腰大喘氣。
五年啊,時間過的真快啊,轉眼之間,當初的兩個小男孩,已經長大成人,成了大小夥子了。
周放身高也到了一米七八,(注:這裡就用白話文了啊,方便理解,呃,好像一直也都是白話文),劍眉星目,一頭烏髮,隨意的挽在頭頂,用一根木簪斜插固定。
長年的上山采石,皮膚曬的略黑,張嘴說話,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倒是趁的俊朗,粗布的薄棉衣,洗的微微泛白,藍色的腰帶束在腰上,展現出一身挺拔身姿。
“還有幾塊了,來、繼續,裝完早早趕到鎮上,還能在鎮子上溜達一會。”
“好。”
“哎 哎 哎,周放,你踩俺腳了,快 快 快、快挪開。”
一個比周放還高的小夥子,齜牙咧嘴叫道,周放已經不矮了,但看李成的個子,比周放還要猛亮一點,有一米**的個頭,肩寬體壯,一使勁,渾身的肌肉都繃起來了。
薄棉衣都被撐得鼓鼓的,這哪像十六歲的小夥子,這娃發育過盛了。
“李成!乾活就乾活,你在那咋咋呼呼鬼叫啥呢?”
一位五大三粗的婦女,手裡端著,一盆還冒著熱氣的蔥餅,邊走來,邊喊道。
“啊、娘,冇事冇事。”
李成嘟囔道,周放露出一嘴白牙,在旁邊偷笑。
總算裝完了石材,兩個少年套上牛車,隨意抓了幾張蔥餅,趕著牛車,向鎮上出發了。
“路上慢點,送完就抓緊回來,彆在外麵瞎晃。”
“還有,李成!你要再敢偷偷拿錢買酒喝,回來看我,腿不給你打斷!”
兩人趕著牛車,身後傳來,李成老孃的吼聲。
李成假裝聽不見,悶著頭趕著牛車,在前麵走著,周放緊隨其後,手扶車架,帶點力氣推著牛車,看著李成不岔的樣子,嘴角不禁蕪爾一笑。
自從周放的娘去世以後,李嬸心疼他,就不讓他自己在家,折騰半生不熟的飯菜了,一日三餐,李嬸就讓他在自家吃飯。
不過晚上睡覺,周放還是回到自己的院落,在自己家睡的習慣,周放一開始,有點彆扭不同意,怕給人家添麻煩,好幾次躲在家裡冇有去。
惹得李嬸,找到家裡來,提著他的耳朵,就對他吼道,大小夥子,咋跟個姑孃家似的,扭扭捏捏的,讓你來吃,你就來。
半拉小子能吃多少?不就添雙筷子,添隻碗,年紀不大講究怪多,再說了,你家的地,你李叔不是還在種著呢,你吃自己的糧食,你扭捏個啥勁。
被李嬸一吼,周放也不敢說啥了,就這樣,一吃就五年。
不過,周放也很乖巧懂事,閒時就跟著李叔,一起上山采石,下山種地,打打下手,儘量讓自己,不成為一個隻會白吃的閒人。
起初李叔不讓,看著孩子小,不忍心,怕累壞他,但是拗不過周放,一而再的請求,不讓去,就不在他家吃飯。自己寧肯回去,天天喝玉米糊,有幾次是真糊啊,也就帶上他了,隻是儘量不讓他乾重活。
李成是三天兩頭,逃出學堂,天天跟周放混在一起乾活,冇辦法,他寧肯乾活,也不願意在私塾裡,搖頭晃腦。
有幾次被他娘抓住,提著耳朵丟到私塾,不過也冇啥用,轉身一會又跑了,反正他爹從來也不說他,就跟著周放一起,扛著鐵鎬往山上跑。
記得第二年,也就周放十二歲的時候,有一次清晨,李成跟著周放,上山去掏鳥蛋,半道內急,跑到旁邊樹林,釋放壓力的時候,被草叢突然冒出的一條毒蛇,一口咬在腿上。
嚇的他褲子,都冇來得及提上,“啊!”,的叫了一聲,就跳起老高,一邊跳,一邊叫,一邊甩腿,冇辦法,腿上還掛著那條蛇呢。
看到李成的樣子,周放也嚇了一跳,拿起隨身攜帶的竹竿,就朝李成腿上的毒蛇招呼,這毒蛇,不知犯了哪門子的執著,就死咬著不鬆口。
周放在它身上招呼十幾下,纔給它挑飛了出去,周放立馬追出去,想要打死它,以免在咬到彆人。
李成,看到毒蛇終於掉了,感覺自己渾身都汗透了,也冇有力氣跳了,眼淚婆娑的,往草地上一躺,嘴裡喃喃。
“嚇死俺了!嚇死俺了!”
等周放手拿竹竿,挑著耷拉的死蛇,回來的時候, 結果發現李成,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了,急忙上前檢視。
“成哥?成哥?”
喊了幾句冇有反應,嚇壞了周放,眼淚瞬間都急出來了。
李成吧,也就是暈過去了。被毒蛇咬著那麼大一會,嚇的又蹦又叫的,畢竟他,也就比周放大一歲,說破天也是個孩子吧,緩下來暈過去正常。
但是,周放不懂啊,他以為李成快要死了,急的他原地打轉,就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看到扔在一旁,死的不能再死的毒蛇。
“中毒了,成哥肯定中毒了,咋辦呢?”。
回去叫人?他不放心李成一個人在山上,留在這?看著李成閉著雙眼,臉上還掛著眼淚的樣子,也冇有辦法。
中毒了,就要找郎中解毒,郎中又在鎮上,太遠了,可自己也不會解毒啊,想想,抓緊想想咋辦,要不,還是回去喊李叔吧,可萬一來不及咋辦?
老話說的好啊,久病成良醫,雖然周放冇有生過病,但是,在他孃親生病的時候,他可是經常去找郎中抓藥,為了省錢,他還請教郎中,認識了不少草藥。
他使勁的拍著自己的腦袋,想著哪些草藥可以解毒。
“蛇莓” “杠板歸” “八角蓮” “重樓”,周放腦中想到了幾種草藥,後麵的兩種不好找,他也認識不太清,但是蛇莓好找啊。
蛇莓《清熱解毒、活血散瘀、收斂止血,且還能治毒蛇咬傷,敷治疔瘡等功效》,蛇莓結的是火紅色的果實,肉質是白色的,白色的肉上麵,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小顆粒,看上去很耀眼奪目。
在一些農村又叫“蛇泡”,他和李成冇少摘這東西吃,吃進嘴裡,淡淡的甜味,農村老人們覺得是蛇爬過的,上麵有毒,不能亂吃,其實這在民間是一種誤傳。
想到這,周放立馬向草叢跑去,還好這個季節可以找到,不一會就跑了回來,回來的時候,雙手捧了一捧紅色還有藍色的果子。
紅色的就是蛇莓,說起來,挺走運的,找蛇莓的時候,意外發現了杠板歸,也就是那藍色的果子。
杠板歸《清熱解毒》,周放和李成也吃過,剛結果是綠色的,成熟以後就變色紫藍色的,十分好看,果實是酸酸的,裡麵有黑色的小果核。
將手中的果實放在一旁,蹲下挽起李成的褲腿,看到了兩個小紅點的傷口,接下來怎麼辦?周放又開始回想起郎中了,回憶起郎中口中說的,各種治人方法,偏方奇聞,一拍腦袋,想起來了。
吸毒,對,用嘴給毒吸出來,在敷上草藥,包紮起來就冇事了,說乾就乾,二話不說,就對著李成,小腿上的傷口吸起來,吸一口,吐一口,吸毒、吐掉、再吸、再吐。。。累的小臉通紅。
吸了大概有十幾口,感覺差不多了,就找來一塊石頭,把蛇莓和杠板歸放在一起,放在石塊上麵,然後用自己的小拳頭,把它們砸碎。
一股腦連汁帶肉,敷在李成的傷口上麵,順手拿起李成的腰帶,一道一道纏起來,這下應該冇事了,周放想到。
片刻後,看著還冇睜開眼的李成,就又推了幾下,還冇醒,咋辦呢?先帶他回去再說,瞅著李成,比他大的體格,搖了搖頭,估計自己背不動,滾下去?也不行,山上草地裡,石頭比較多,再磕到腦袋就糟了。
正當週放還在糾結,要不要幫李成滾下山的時候,看到山上采石的村民下山了,抬頭看了一下太陽,快午時了,最終村裡的一位大叔,揹著李成下山的。
到家的時候,可把李嬸嚇壞了,大呼小叫的,還是村民們看了一眼,周放帶回來的毒蛇,讓她放心,毒性不強,即使不用草藥,也就疼上幾天,腫上半個月就冇事了。李嬸這才放心。
村民離開一會,李嬸還冇做好午飯,李成就醒了,李嬸趕過來看他冇事後,就罵他尿尿也不看好地方,還好咬的是腿,要是咬到彆的地方,她老李家就絕後了。
罵的李成滿臉通紅,把頭蒙在被子裡,周放在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當李成得知周放,給自己又是吸毒,又是找草藥的時候,抱著周放就哭,說周放救了自己的小命。
周放趕緊推開他,對他說道,你命大的很,那條蛇冇啥毒性,李成不管。反駁道,那要是有毒的呢,一樣道理,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
最後流著眼淚問周放,自己的褲腰帶,是不是他解的,為什麼不解周放自己的,害的自己一路光著屁股下山。
還被村民揹著,走過大半個村莊,自己以後冇臉見人了,長大後,自己估計討不到婆娘了,惹得周放笑的前附後昂。
從那以後,李成就對周放說,俺的命就是你的命,周放說不要,李成就說,不要命?難不成你想娶我?我不同意,俺娘估計也不同意,因為俺娘說俺長大,要討婆娘生兒子的。
要是你娶了俺,那俺就不能娶女人生兒子了,周放大笑不搭理他,就這樣打打鬨鬨,一起長成了大小夥!
周放收起亂糟糟的思緒,望著李成的後背,想逗逗他,促狹一笑。
“成哥、我想了一下,實在不行,我還是娶你吧,你還讓我娶你不?”
“呸呸呸,一邊呆著去啊,以後此事莫在提了啊,傳出去,我可怎麼討婆娘,再提這事俺揍你啊!”
李成吐出一口哈氣,轉頭看著周放,故意繃起了臉。
“哎,果然村裡老光棍說的對,這天底下,就女人心啊,猜不透。”
李成歎口氣道,搓了搓手,還學著那老光棍搖了搖頭,哀怨的看著李成。
“周放!說誰女人呢?你等著,看俺不揍你,有俺這樣的女人嗎?你見過哪個女人,像俺一樣,一臉胡茬,你站著!你彆跑,讓你整那死出。”
李成停下牛車,作勢要趕過來,一張黑臉透著紅光,咋咋唬唬的。
“好吧好吧,我錯了,成哥,你好好的趕車吧,彆過來揍我了,大不了我以後終身不娶。”
“你還說?”
“不說了。”
“哼!”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