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來到第二家客棧之後,便向掌櫃的打聽周放,有冇有住到這間客棧。
掌櫃的,聽李成描述完相貌之後,略一思索,倒是有相似的少年,今晚在此住宿。
隨後,又告訴李成,單獨的少年,倒是冇有。
不過有兩位少年,同行一起來的,看樣子,應該是同伴,因為他們開了一個房間。
李成聽到有相似少年之後,很是開心,不由鬆了一口氣。
可是,聽掌櫃的轉頭說,是兩個少年一起,鬆出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
兩個少年?周放肯定是,獨自一人出門的。
關鍵從小到大,也冇有聽說,他還跟哪個少年相識。
同村倒是認識的多,但是,也冇有聽說,誰跟他一起出門了啊。
李成想不明白,撓著頭,又跟掌櫃詳細的,描述了一下週放的樣貌。
掌櫃的想了想,告訴他,同行之中有一位少年,倒是極其相似,但不是李成說的單獨一人啊。
繞來繞去,李成也想不明白了,索性問掌櫃的,他們住在哪一間,自己去一探究竟看看。
如果不是的話,自己就留宿一夜,明日再去追趕。
如果是的話,那就更好了,至於為何兩人同行,與誰同行,到時候再問清緣由便是。
看著李成風塵仆仆的趕路模樣,掌櫃的也不忍心拒絕。
再說,小夥隻是查探一下。
人家也說了,如果不是,晚上也在此住宿,掌櫃便告訴了李成,他們住的房間。
李成按照掌櫃告知的房間,便找了上來。
心裡想著,房間的人會不會睡下了,自己若唐突敲門,驚擾到彆人怕有不妥。
想著自己實在不行,要不要等到天亮,再做打探。
他邊走邊思索,不知不覺便到了門前。看見房內,還亮著光。
不免放心下來,還好屋內之人,冇有休息,應該,不會被自己煩擾到。
依稀聽見,房間裡麵有談話聲,他便附耳上前,認真聽了一下。
有一人,正是周放的聲音,還有一人,聲音並不熟悉,自己未曾聽過。
算了,他也管不了那麼多,周放在這就行了,自己總算趕上了。
一激動,就忘記敲門了,上前就去推房門,誰知房門未閂,就這樣開了。
結果,就是大眼瞪小眼的場麵了。
“周放!”
“成哥?”
“嗯?”
三人聲音同時響起,好吧,再一次,大眼瞪小眼的場麵。
最後,還是周放,率先開口,打破了安靜的場麵。
“成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什麼時候來的?”
周放很是意外,心中想著,為何成哥,突然半夜出現在這裡?
吃驚的同時,臉上不自覺的,還透露著一絲喜悅。
旁邊的呂長台,則是一臉發懵的神態。看了看周放,又看了看門口。
門口站著一位高壯少年,少年皮膚有點黑,揹著碩大的包袱。
身上,則是佈滿星星點點的泥土,腳上的棉鞋,看著應該也是濕透了。
“怎麼在這裡?還不是追你小子,好好的,玩什麼離家出走啊,你以為你逃婚呢。”
李成隨即進門,將身上的包袱解下來,放在桌子上。
“等下再跟你小子算賬,俺先喝口水,渴死了,路上儘拿酒對付了。”
說著李成就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水,倒入口中。
“這位仁兄,那是我的杯…子……”
呂長台急忙抬手,想攔一下,話還冇有說完,李成已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
然後,就見他提起桌上茶壺,自顧自的又續了一杯。
正準備端起來,往嘴邊送的時候,呂長台一下拉住他的胳膊,拿過茶杯。
“你乾啥?奪俺茶杯乾啥?”
李成正值口渴的緊,突然被人,莫名其妙的搶走茶杯。
還是一位自己不相識之人,情急之下,忘了禮數,瞪著呂長台,甕聲說道。
“不是不是,這位仁兄,誤會在下了,你用的茶杯,是我已經用過的,桌上有未曾用過的。”
呂長台急忙對她解釋道,他隱約猜測,眼前突然出現的少年,必定與周放相識。
自己剛纔,也聽見周放出聲,稱其他為兄長。
呂長台並不是在意,他有唐突無禮,隻是感覺自己用過的,讓他再用,怕是不妥。
“冇事冇事,俺不嫌棄你埋汰。”
說著,李成從呂長台手中,再次拿過茶杯,倒上茶水,一飲而儘。
“呃……我……”
呂長台舉著胳膊,愣在那裡,空著的手還作握杯的樣子。
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該放下胳膊,還是繼續舉著胳膊。
無奈放下胳膊後,自己是不是該說點什麼?可又不止該說什麼。
於是,麵帶疑惑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周放。
周放此時,也是一副發懵的狀態。
從李成出現,到進門,喝茶,倒茶,冇杯子,奪盃子,倒茶,喝茶,
這一連串舉動下來,周放感覺自己,都冇有反應過來。
感受到呂長台投來的目光,周放愣了一會之後,對著他,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
李成,連喝三杯茶水,才放下茶杯,轉而瞪著雙眼,看向周放。
“俺說你小子可以啊,走的不吭不響的啊,
咋了?拿我們家當外人了?招呼都不會打了?
不是說拿俺爹孃,當你爹孃了嗎?兒子離家,都不跟爹孃道彆嗎?”
“好吧,就算你不跟爹孃說,咱倆啥關係?連俺都瞞著?
你不是說,去鎮上找事做嗎?咋?是這個鎮上嗎?”
“害的俺跟在你屁股後邊,追了一天,這冰天雪地的。
俺是白天趕路,夜晚趕路,還揹著這麼重的包袱。
腿都快跑抽筋了,俺這體重,最起碼,要減去好幾斤不可。
你說俺容易嗎,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小子。”
好傢夥,這給李成氣的,看來不輕,張嘴就是連珠炮。
懟的周放一愣一愣的,好半響,才緩過神來。看著李成一臉疲態,也先冇著急解釋。
而是,拉著李成就坐了下來。
並將炭盆裡的竹炭,用挑棍撥弄一下,讓火旺一點,並往李成身旁踢了踢,先讓他暖暖再說。
“成哥,快坐下歇息一會,有話等下再說,對了,成哥,這麼晚你吃飯冇?”
“冇!一路光追你了,哪有時間吃飯,走的急,隨便買了兩張餅,早吃完了,你那有餅不?有的話給俺一張,是餓了。”
李成坐了下來,一邊烤著火,一邊嘴裡不滿的嘟囔著。
“有有,剛好我買的多,這一路下來,還有剩餘,
就是有點涼了,隻是,不知店家現在方不方便,還能不能給熱一下了。”
周放說著從包袱裡,拿出兩張餅,也是最後剩下的兩張。
“有就行,啥涼不涼,熱不熱的,墊飽肚子就成,給俺。”
說著,李成接過兩張有點硬的燒餅,便塞在嘴裡咬了起來。
“那啥,這位仁兄,要不你先吃一張墊墊,另外一張不行的話,放在炭火上烤一下,也能烤熱。”
呂長台見冇人搭理自己,為了緩解自己尷尬的感覺,適時的插了一句話。
“嗯?也行。”
李成看了一眼呂長台,又看了一眼身前的炭盆,就準備聽他的。
不過,再看到,圍在炭盆旁的兩雙棉鞋,時不時,還有白煙飄起來。
收回伸出去的燒餅,咧了一下嘴,說道。
“還是算了,這樣就行,不用烤,挺好!”
周放聽到呂長台說話,纔想起來,還冇有給他們相互介紹呢,趕忙站起身來。對著呂長台說道。
“長台,這是我家中兄長,李成,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李叔李嬸之子。”
“哦,原來是恩兄,在下呂長台,見過李成兄長!”
聞言,呂長台起身,對著正在啃餅的李成,行了一禮。
李成滿臉疑惑不解,看著他,這做啥呢?好好的行禮乾嘛?
不過,看眼前這少年,一身打扮模樣,應該是個讀書人。
不由想到,讀書人就是規矩多啊,自己讀書時候,就冇有這些規矩。
“成哥,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路上剛結識的兄弟,呂長台,長台兄弟,可是一位有才之人。”
周放看到李成說道。
李成聽後,嚥下口中的餅,擦了擦嘴,站了起來。
對著呂長台也是拱手一禮,好吧,自己也算讀過書,也應該有點規矩。
“見過呂兄弟,既然是周放的兄弟,那便是俺的兄弟,你也喊俺成哥得了,聽著舒服。”
李成大大咧咧的笑道。
“如此甚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以你所言,見過成哥。”
呂長台也是滿心開心,眼前這人,看似粗野,性格倒是不錯,也是個豪爽的人。
“既然大家相互認識了,就彆站著了,坐下說,坐下說。”
周放介紹完二人,招呼著大家,坐下來詳談。
三人相視一笑,各找位置坐了下來。
坐下來之後,周放這才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成哥,你咋追來了?李叔李嬸知道嗎?你也是偷跑出來的?
這樣怕是不妥,待天明以後,你還是抓緊回去吧,到時候認個錯,李嬸也不會揍你。”
周放看著李成,神情充滿憂慮,擔心的對他說道。
“啥偷跑出來的,你以為都跟你一樣?俺娘知道你走了,擔心你路上冇有盤纏,冇有衣物鞋子更換,特意讓俺追上你,送給你。”
“啊?這寒冬雪天的,李嬸讓你受這罪乾嘛,我帶的有盤纏。
成哥,既然你也見到我了,想必也放心了,明早就回去吧。”
“彆讓李叔李嬸再擔心,盤纏也帶回去,我用不到,我帶的有。”
周放聽是李嬸讓他來的,便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隻是雙眼,也微微紅了起來,想著自己都走了,李嬸還在為自己擔心。
不但冇有怪自己,還讓成哥這麼冷的天,送盤纏給自己。
心裡感覺有點堵塞,神情隱隱難過。
“回哪?回哪去?俺不回去了?走的時候,都跟爹媽說好了,
俺娘說了,找到你,先揍你一頓,然後就跟著你了,你到哪我到哪。”
“啊?你確定,李嬸讓你揍我一頓?
還有,你不回去怎麼行?你不娶翠兒了?不讓她生大胖兒子了?”
“呃、揍你一頓,是我自己想的。”
“噗嗤”一聲。
呂長台見二人敘舊,很識趣的低著頭,扒拉著炭盆裡的竹炭。
聽到這,突然冇忍住,就笑了出來。
笑過後,似乎感覺有些不妥,抬起頭,看到他二人正望著自己,衝他們兩個,尷尬的笑了笑。
“你們繼續。繼續。”
“不過,讓俺以後好好照顧你,倒是娘說的,不信你打開包袱,
看看。娘給俺收拾的衣物,都在裡麵呢。”
“翠兒的事,俺娘也說了,找個人去說道說道,
能等,就等兩年,不能等,也不能誤了人家,反正俺歲數還不大。”
“這樣說,李嬸的讓你跟著我了,那好吧,以後咱哥倆能在一起,也是挺好的。”
周放想了想,估計是真的,李嬸知道他家兒子的性格。
即使不讓,這小子遲早也是跑,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免得落下個埋怨。
三人之後又聊了一會,頓感睏意,邊準備休息。
睡覺的時候,又相互推讓了好一會。因為就一張床,三個人睡不下。
李成讓周放和呂長台睡床,自己打個地鋪,周放讓李成呂長台睡床。
呂長台說二人好不容易相聚,讓他們兩個睡。
至於最後怎麼睡的,不得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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