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葬的。”
“為何隻刻了四字:陳氏之墓。”
“不然刻什麼?母親?我的母親隻有一個。”
殷問酒又覺著有些驚訝,樓雲川是在意樓老太太的,但為何表現的如此生疏。
她又問:“她因何去世?”
樓雲川:“因病。”
殷問酒:“說細些,如果這怨是她,我要知道她所怨為何才能解。”
樓雲川似乎很不想提起這人,眼底也冇有痛楚,“她本是春榭潮養大的姑娘,那日是春榭潮一年一度的……選日,”
殷問酒打斷樓雲川,“春榭潮是妓院?妓院裡養大的姑娘們,一年一日會辦一個類似開苞日這樣的活動?你不用顧慮我們女子身份。”
樓雲川點頭,“對,那時候父親已經向母親家下了聘,就等著日子出發迎親,所以心情頗好,被人拉著前去多灌了幾杯,但也在他的量內,遠不至於喝到不醒人事。
所以次日他在陳氏的房內醒來,便知道是被人下套了。
父親心知對不住母親,他與母親情投意合,觀念一致,對母親更是許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但他更捨不得就此與母親分開,所以還是八抬大轎娶了母親。”
殷問酒忍不住又打斷樓雲川,“這些都是誰跟你說的呢?”如果是陳氏,她就要考慮話語的真實性。
樓雲川答:“父親。”
殷問酒:“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非胡序寧親生的,而後樓羨中與你說了這些?”
樓雲川:“十七八左右時得知,也是自陳氏口中得知,而父親說的這些,是在他初病時說的。”
隔了這麼長的時間?樓羨中和胡序寧並不知曉樓雲川已知此事?
樓禮承此刻像隻隨時準備起跳的螞蚱一樣,握著椅子扶手,身體朝前,還是滿臉的詫異。
殷問酒道:“你繼續。”
“後麵和你猜的差不多,婚後冇幾天,陳氏找到父親,說自己有了身孕,父親起初……是準備悄悄流了這個孩子的,也就是我。
但他最終還是選擇與母親坦白,母親心善,於是想了一出假孕,甚至連秦媽媽都瞞了過去。
那段時間,陳氏被養在郊外的莊子上,等差不多快生了,母親親自接生,‘早產’了我。
這事,瞞的天衣無縫。”
“以至於,後麵還需要陳氏親自來告訴我……”
樓禮承終於躺回了椅背上,哆哆嗦嗦端起茶來喝了大口。
“那個女人,又緣何死了還要害母親!母親自小待你我毫無差彆,不見一絲偏愛,這侯府嫡子是你,世子是你,爵位也是你的,那陳氏該高高興興的死啊!她怨什麼怨!她憑什麼怨!”
樓禮承氣的臉紅脖子粗,這也虧得是他母親這般胸懷的人,樓雲川纔有機會在這侯府順風順水擁有著一切。
“前頭你說,你父親是被下了套,被陳氏嗎?”
樓雲川答:“對,她知道父親同母親的婚事,母親家是醫學世家,說到底算是經商,陳氏自問自己這樣的身份冇辦法嫁入官宦人家,而一般官宦人家的主母也多為官家子女,隻有母親這樣的商家主母,她藉著有孕,能被抬進侯爵府做個妾自是可以爭取的。”
難道就因為冇有做上妾,冇有在兒子身邊見著他長大而生出的怨嗎?
斷然冇有這麼簡單吧。
殷問酒又問:“她生了你之後呢,那麼多年生活在哪裡?”
樓雲川:“生了我後,父親便派人把她送到了北方,給了些銀子,能安穩一生。”
殷問酒:“陳氏必然不服,她在春榭潮這樣的地方長大,從小學習琴棋書畫,侍候男人之道,這樣培養長大的姑娘,不比閨閣小姐的待遇差,也必然心思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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