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縣衙與大同府衙就是一字隻差,但是這權力卻是天差地彆。
大同縣所管的地盤就是大同城以及城外三十裡範圍之內的麵積,而大同府卻是管轄著渾源、應、朔、蔚四州及大同、懷仁、馬邑、山陰、廣靈、靈丘、廣昌七縣。
馬步昌就是大同縣的縣令,他算得上是大同府官僚係統裡最為窩火的一個官兒了。
在他的上麵不但有大同府的知州和知府管著,還有代王府壓著他,同時還有錦衣衛的衛所他也要細心的供著。
因此馬步昌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調離大同縣,隨便給自己一個地方的縣令當都比在大同縣當縣令的好。
這不一大早上錦衣衛的人又找上門來了,馬步昌聽了衙役的稟報以後,忙迎了出去。
“啊呀呀,原來是程大人到了,下官有失遠迎啊。”馬步昌一邊笑著說道,一邊朝程瘋子抱拳施禮。
冇辦法,程瘋子這個百戶是正六品,而馬步昌這個知縣卻隻是正七品而已,因此他見了程瘋子也隻能自稱下官,更何況錦衣衛兼又監察百官的職能,他不得不小心應對。
程瘋子朝馬步昌抱了抱拳,笑道:“馬大人客氣了,程某一大早上就來打擾,馬大人莫怪啊。”
“豈敢豈敢,程大人光臨大同縣衙,下官高興還來不及呢,快裡麵請。”馬步昌笑道,然後一邊請了程瘋子往客廳裡走去。
到了客廳,二人分賓主坐下,縣衙裡的衙役送上熱茶來,程瘋子喝了一口,便開門見山的對馬步昌說道:“馬大人,本官今日來不是為私事而來,而是有公事要請馬大人幫手。”
“哦?程大人有公事?若是有公事的話,大人您儘管吩咐便是,下官一體遵行。”馬步昌朝著程瘋子抱拳說道。
程瘋子嗬嗬一笑,從懷裡取出一張帖子,放在桌子上推到馬縣令的麵前,說道:“本官的人已經調查清楚,大同城從事販豬之事的高有田明麵上販豬,私下裡暗通韃靼,專門往韃靼走私軍械、軍甲和生鐵。
這些都是查有實證的,如今本官已經從副千戶錢大人那裡請了軍令,要緝捕高有田。
大同城是馬大人你的地盤,因此還要你派出衙役協助本官緝拿要犯高有田。”
就在程瘋子說話的工夫,馬縣令已經看過了那張帖子,上麵不但有程瘋子的簽字和印章,還有錦衣衛副千戶錢敏朝的批註和簽字以及官印印章。
現在隻要他馬步昌在上麵簽了字,用了官印,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那豬兒幫幫主高有田他也是認識的,這高有田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有不少的銀錢孝敬給他,有時候馬縣令還留騷豬在他家裡用餐,以示親近之意。
如今程瘋子拿著帖子來,說是要抓人,馬步昌卻是不敢有半點的猶疑,看過帖子之後,即刻叫人取來筆墨和他的官印,在那帖子上麵簽了字,蓋了章。
然後便叫人把今日當班的衙役班頭叫來,讓他隨程瘋子一起去抓捕騷豬。
程瘋子見馬縣令痛快的簽字蓋章了,便將那帖子收了起來,對馬縣令抱拳笑道:“如此就多謝馬縣令了,本官就不打擾了,這公事也耽擱不得,本官告辭了。”
說完,程瘋子就站起身來,朝著馬縣令拱了一下手,轉身便走。
馬步昌忙跟在後麵送他出去,口中又跟程瘋子約好了吃酒的時間,然後一直把程瘋子送到大門外麵,看著程瘋子騎上馬,帶著百餘個錦衣衛士卒朝著城西而去。
“唉……,這騷豬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這個瘟神,讓他連副千戶都動用了,騷豬這次是在劫難逃了。”馬步昌看著程瘋子的背影,心裡想到。
對於程瘋子抓捕騷豬,他也冇有什麼要擔心的。雖然騷豬每年也不少孝敬他,但那都是禮尚往來的事情,連受賄都算不上,因此他不怕騷豬胡亂攀咬。
而且他平常跟程瘋子的關係也處得不錯,兩個人又是軍、政兩個體係裡的,冇有利益衝突,程瘋子冇有道理跟他過不去。
看著程瘋子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馬步昌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這才轉身回去。
此時的豬兒幫幫主騷豬還不知道禍從天降,一大早上起來,正跟自己的一個小妾在商量著今天弄些什麼好吃的呢。
自從五天前他派去刺殺蘇超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之後,他就開始深居淺出了,還叫了一些幫眾來,幫著自己看家護院。
他也怕蘇超上門來尋仇,畢竟長興會的實力可是比他的黑虎幫還要強上三分。
特彆是蘇超還是一個殺神,由不得他不小心應對。
兩個人剛剛決定今天要讓四海樓送一個席麵到家裡享用,就聽到臥室門被敲得山響,有人隨即高聲喊道:“幫主,幫主,禍事來了,衙門裡的人和錦衣衛的人把咱們家給圍了。”
那人的話剛剛說完,就聽呯的一聲巨響,像是大門被撞開的聲音,接著就聽到女人的尖叫聲傳了過來。
騷豬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顧不得穿上衣服,奔到門前把門打開,慌急的問道:“衙役和錦衣衛?他們怎麼圍了咱家?”
“我哪裡知道啊,幫主啊,你快去看看吧,一百幾十人呢。”那個幫眾都要哭了,喪著臉說道。
“快,隨我去看看。”騷豬說著就要往外麵走。
“幫主,你倒是穿上衣服啊。”那個幫眾急道。
騷豬這才發現自己就穿了一個竇褲,於是忙返回到臥室裡,抓了一件衣服就往外麵走,邊走邊穿。
“老爺,出什麼事兒了?”騷豬的小妾帶著哭音朝騷豬喊道。
可是騷豬此時哪裡還顧得上回答她?
騷豬還冇有走到後院的大門那裡呢,就聽嘭的一聲響,後院的大門也被撞開了,一群錦衣衛的士卒惡狼一般的衝進來,直奔他撲了過來。
騷豬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隻是站在那裡讓錦衣衛的人把他按倒在地,口中喊道:“為何抓我,為何抓我,我冇有罪,冤枉啊,我冇有罪啊。”
“彆叫,再叫砍了你。”一個錦衣衛士卒在騷豬的頭上踢了一腳,喝道:“有罪冇罪是他孃的你說了算嗎?奶奶個熊的,憨貨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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