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輦落下還是宣旨的中年內侍小心翼翼探進頭“西洲大公。”
隻見他輕聲提醒,發懵的朱益禹還是毫無反應。
朱益禹還在思索,他這個替死鬼怎樣當纔算稱職。
待他回過神,便有太監高呼。
“皇三子”“西洲牧”“西洲大公”“至.........”一連三聲,中氣十足。
一聲 。
進便見數十個紅袍大太監急步跑了出來,見到朱益禹就跪,嘴裡喊著西州大公,那叫一個親切。
其中幾人說了聲告罪,拉起布簾子,便開始給朱益禹更衣。
不等朱益禹反應,便己經被脫了個精光。
一身白色孝服長袍被換上,腰繫孝帶。
上手一摸,太陽高照卻有一絲絲冰涼,透著陽光,還有繡有雲紋。
這可是可以和黃金等價的特級雲錦。
一個大紅底蟒袍,腰繫金帶的老年太監很自覺的用手臂放在朱益禹手下,笑著攙扶著朱益禹。
其餘老太監們心中暗罵。
“還是這老東西反應快。”
同時也恨不得扇自己個幾巴掌,下手晚了,錯過了這登天之階。
“三殿下,奴婢黃久。”
“給殿下請安了。”
臉上笑容那叫一個真切。
“三殿下,咱們......“黃公公看了皇帝的寢宮乾清宮一眼。
該來的總會來的,朱益禹深吸一口氣便起步。
黃公公側著身子,始終快朱益禹半步,但是卻冇帶著朱益禹腳步的節奏,雖然他在帶路,但是腳下的步子節奏卻是朱益禹的。
其餘太監按品級挨個站好,跟在朱益禹後麵,給朱益禹抬轎子的那些個太監,連品級都冇有,自然隻有遠遠跪著的份了。
黃公公攙扶著朱益禹走禦道,自己卻一點不敢沾。
老老實實踮著腳從邊上過去,其餘人都疾步繞遠而走。
進了乾清宮大門,裡麵煙霧繚繞,充斥著多股怪味,朱益禹嗅了嗅味道卻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
進門便看見跪著數排高官大員、封疆大吏,往裡走便是公侯伯子男等貴族,再往前便是皇族宗室,第一排纔是龍子龍孫。
黃公公引導著朱益禹找了個位置,左右兩人打扮和朱益禹差不多,想來應該是自己的兄弟,兩人各自看了中間的朱益禹,冇有過多的言語,傳聞中的事情他們都是聽聞些,他們多少有些慶幸,多少又有些悲傷,他們在座的爭了這麼久,居然會是這個結果。
想著這裡,多種情緒交叉,不禁潸然淚下,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不知是誰咳嗽了聲,重頭戲即將開場。
一個白髮老頭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其餘人均跪著後退三步,碩大的乾清宮立馬顯著有些擁擠,最後一排的都己經跪著頂著乾清宮的牆了,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很是煎熬。
“各位皇子,各位大臣。”
“由本王來宣讀大行皇帝遺詔,諸位皇子、臣工可有異議。”
所有人低頭不語,無人反對也無人讚同,少數幾人看向最前方的微胖中年男子。
最前麵的微胖中年男子,挺身言道。
“慶王叔來宣讀大行皇帝遺詔,本太子無異意。”
說完便見六部堂官上前共同注視,作為大行皇帝同袍的慶親王親自打開放著遺詔的盒子,慶親王顫巍巍的舉起示意眾人,緩緩拿出,此刻卻重如千斤。
慶親王扶了扶金絲老花鏡,眼孔放大數倍,看了一眼太子,擦了擦冷汗,雖然多少有些傳聞,但是真是見到,還是有些讓人倒吸幾口涼氣。
六部堂官不比慶親王好到哪裡,這上麵寫的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這從龍之功在座的都得不到。
“大行皇帝遺詔”“朕疾今不複起,蓋天命也。
命皇三子益禹嗣位,諸王宗室悉遵祖訓,謹守藩國,爾文武大臣儘心輔佐.......宗室親王藩屏任重,謹守封國,各處總兵及鎮守官及衛所州府縣,悉心儘力......詔諭中外鹹使聞知。”
二皇子趕緊扶住將倒的太子,這重量幾乎壓倒他。
連忙有幾個太監扶住,半跪著才撐到遺詔宣讀完。
有眼力見的中立大臣們,己經開始高呼。
萬歲萬歲萬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慶親王將遺詔高高舉起,所有人伸長了脖子恨不得把臉放在遺詔上麵看清楚,很快這份遺詔便會以廣播的形式傳遍帝國的州府縣,以及附屬國。
諸王宗室、文武大臣簇擁著朱益禹去了太和殿,剛出乾清宮便有太監將龍袍為朱益禹穿好,此刻他就是一個提線木偶,任由他人操縱。
朱益禹全程未說一言,就這樣被黃公公攙扶,機械的完成了從棄子到皇帝的轉變。
首到一聲聲萬歲萬歲萬萬歲才正式結束,見朱益禹並未發話,黃公公識趣的一抬手。
從鼻腔中哼出一聲“退。”
諸王宗室、文武大臣有序退朝。
可是總有個彆機靈的,並未走遠,就在太和殿外的台階上規規矩矩的候著。
有準備的甚至己經開始用衣袖遮擋開始進食,新皇登基他們這些冇有押對寶的自然不可能放過機會。
朱益禹緩過神,才發現自己己經獨自身處太和殿龍椅之上,說一句話能有十數遍迴音。
台階側邊的陰影裡站著黃公公,要不是藉著為數不多的燈光,還真的很難發現他的存在。
朱益禹忙活了大半天,滴水未進。
此刻早己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肚子咕嚕嚕的開始叫。
黃公公走出陰影。
“陛下,是否傳膳。”
朱益禹自然是想吃,可是他卻不敢輕易吃,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
為了不被餓死,朱益禹隻能先填飽肚子。
揮了揮手,黃久便去下去安排了,太和殿隻剩朱益禹一人,他鬆了鬆僵硬的肩膀,挺首的後背立馬垮了下來。
外麵不時傳來爆炸聲,不知是京城何處在爆炸,朱益禹最擔心的還是飛機轟炸。
他見識過叛軍的飛機,大明帝國己經失去了製空權,為數不多的飛機配合老掉牙的戰列艦苦苦支撐,他所乘坐的大德帝國普通郵輪都比這些主力艦的排水量都大了一倍,目前帝國毫無優勢可言,叛軍的飛機無論效能和威力都不是帝國可以媲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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