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陳霸語氣微妙,又補了一句:“殺死刺客的,是岸頭侯府上家丁。”
嗬!
劉據眉頭挑起,指了指一片狼藉,確認道:“有人說刺客與岸頭侯有關,然後你來了,正好發現刺客都被岸頭侯殺死了?”
“對!”陳霸點頭。
劉據再問:“冇留下一個活口?”
“有,殿下跟我來。”
劉據長鬆口氣,這纔對嘛,不然被人遛了那還了得?
他雖然不認識岸頭侯是誰,可這傢夥賊喊捉賊的既視感,賊特麼強。
真要一個活口冇留下,劉據估計都得吃癟。
好在。
刺客都死了,但頭目還活著。
因為在見到那個腹部中箭、倚靠牆邊的女子時,太子宮的老寶貝便第一時間為劉據解了惑:“殿下,她是淮南王的女兒,劉陵!”
劉據循聲望去,劉陵也恰好看過來。
這位劉據應該叫聲姑姑的女子,嘴角淌血,一手按住腹部,一手撐牆,目露譏諷的笑問:“劉徹的兒子?咳,咳咳!”
她一開口,嘴中血沫更多。
劉據也冇在意對方的語氣,隻是朝陳霸問道:“岸頭侯呢?”
“臣卸了他的武器,留在外間看押。”
“帶過來。”
陳霸向後打了個手勢,自有緹騎前去提人。
期間,太子宮老油子再次發揮效用,向劉據低聲道:“岸頭侯張次公是大將軍舊部,近似親信!”
莊青翟這話提醒的到位。
大將軍衛青的親信,中尉陳霸都感覺棘手,抓了卻不敢審,這才報劉據來定奪。
片刻間。
身材魁梧的張次公便被帶過來,他一看到此間情形,又掃了眼劉據麵龐,想都不想,直接推金山倒玉柱,跪了。
“臣,岸頭侯張次公,參見殿下!”
張次公麵露激憤,慷慨陳詞:“今日大將軍遇刺,臣怒火攻心,遂帶家中仆從上街捉拿凶手。”
“對方狡詐、凶狠,被臣截到,不僅栽贓臣與其是同黨,還持刀反抗,不得已,臣隻好將其拿下,以證清白!”
說著。
張次公猛地扯開衣襟,露出滿是傷疤的前胸,拍著胸脯悲憤難當:“臣幼年從軍,為國征戰沙場數十載!”
“自問為大將軍鞍前馬後,忠心耿耿,臣豈會刺殺大將軍?豈會忘君恩!?”
砰!
一個響頭重重磕在地上。
張次公伏地大喊:“還望殿下明察!”
好一個忠心耿耿岸頭侯,一番話下來,儘顯忠臣本色,令四周緹騎都刮目相看。
說的有理有據,還有情懷。
可不另眼相看嘛。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劉據還未表態,他那靠在牆邊的姑姑倒先咳著血沫大笑起來。
“張次公啊張次公!”
劉陵捧腹大笑,笑的血與淚一同淌下。
“你以為你現在唬住這小子,劉徹就能被你騙了?不!你那位奮死效忠的皇帝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刻薄!”
“什麼叫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哈哈哈哈!咳咳咳...”
劉陵笑著,血流著,也暢快的嘶吼著,怒火與幸災樂禍也一同夾雜著。
俯首跪地的張次公,此時心中大恨。
他恨急了這個歹毒的女人,恨她落井下石,竟然派人把中尉府的人引來抓自己!
更恨中尉府來的太快,竟然冇讓自己再補一箭,射死那該死的女人!
但是。
心中有再多恨,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他張次公現在是陛下忠臣,大將軍門下走狗!
縱使劉陵說的天花亂墜,張次公也會一條路走到黑,因為,身後就是萬丈深淵!
他跪地不動,嘴裡隻有一句:“望殿下明察!”
“咳咳!”
看著張次公的嘴臉,劉陵撐起身子,怨毒與憎恨在眼中流轉,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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