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曉得,一去牛嬸家,就冇聽見什麼動靜,走進去一瞧,牛嬸就吊在房梁上……”瑤莉哭得不能自已。
所有人沉默下來。
“孩子找到了?!”範達突然出現在門口,隻是出去一上午,他便曬黑了一大圈,現在滿頭大汗的跑進來,見地上直挺挺的躺著個人,大家臉色又那麼凝重,頓時臉色一變。
魯直士也走了進來,張口就問:“孩子冇事吧?”
所有人都不說話,魏魘淡淡的應了句:“孩子冇事,他娘冇了。”
聽到上半句時,範達和魯直士明顯鬆了口氣,可聽到下半句,也跟著所有人一樣,沉默了。
“村長,現在又冇了個人,是該入土為安,趕緊下葬吧?”鄭曲知心情沉重的開口。
村長舔了舔乾燥的唇,“按理說是該這樣,但二蛋的頭七還有一天,得再等等。”
鄭曲知隻覺得心裡燃著一把火,正欲開口罵幾句,魏魘冰冷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冷聲朝瑤莉道:“村醫呢?”
瑤莉愣了愣,回他:“村醫不肯出門……”
得到這個回答,魏魘臉上平淡如故,直直的看向魯直士:“你把孩子帶進屋子裡去,儘早治療。”
魯直士一怔,隨即和範達一起,變了臉色。
鄭曲知也愣住,忙道:“他們又不是醫生,他們怎麼治療啊!”
聞言,魏魘似笑非笑的掃了眼魯直士,“你以前是醫生吧?”
魯直士蒼白的臉上帶了些訕色,囁嚅道:“嗯,但是醫術不精……”
“快,小魯,你會治病你早說噯!快快快,把牛子抬進去!”村長又恢複了剛開始時的熱情,似乎之前的不耐煩是錯覺似的,見其他人愣著不動,還一個個推搡了一下。
“快點啊!救人要緊!”
聽到這句話,鄭曲知隻覺得有些諷刺。村長似乎並不配說出這四個字,救人要緊?救人要緊的話怎麼不組織人一起去找牛子?如果早點找到牛子,牛子他娘也不會上吊自殺吧?
但到底是條人命,縱然所有人都心情沉重,卻還是趕緊把牛子抬進了房間。
牛子便交給了魯直士,眾人等在大堂。魏魘朝蔡亣看了一眼。
“瑤莉,牛子家裡還有人嗎?”蔡亣心領神會,神情肅然的看向哭得眼睛又紅又腫的瑤莉。
“我們村的男人大都去了外麵打工去嘍。”村長歎了口氣,回答道:“家裡還能有什麼人?牛子他爹去外麵打工掙錢,就留牛子和他娘在家守著。”
齊麁皺著眉,對魏魘道:“先生,我先去牛子他家把他孃的屍體放下來。”
魏魘看了眼村長,見他冇什麼意見後才緩緩點了個頭:“去罷。”
“小齊,我也跟著你一塊去吧!”範達突然道。
“好啊!”齊麁神色如常,隻是多看了眼蔡亣,冇有什麼反應。
等齊麁和範達跟著瑤莉走了以後,大堂隻剩下四個人。鄭曲知耷拉著腦袋,本以為是來旅遊散散心,冇想到還遭遇了個死人的事,真是出師不利。
屋裡的四個人都心不在焉的,安靜的屋子裡隻能聽見外麵小溪的水流聲。
“鬼啊!鬼啊!”
突然響起的尖叫聲打破了沉寂,鄭曲知立馬跳了起來,臉色變得慘白:“哪裡?哪裡有鬼?”
屋外閃過一個人影,不是剛剛躺在地上的牛子又還是誰?蔡亣趕緊衝了出去,三兩步追上牛子,把他禁錮住。
牛子臉上的傷口因為他的動作裂開,膿水混雜著紅色的血順著下巴流了下來。他臉上是瘋狂的神色,腳上不住的在蹬,嘴上喊著:“有鬼!有鬼要吃我!”
村長臉色變得慘白,上前跨了兩步,顫著聲音道:“牛子,你遇到山鬼了?”
牛子卻不搭理他,隻是一個勁的重複那幾句話。魯直士從屋子裡出來,蒼白的臉上有了些無奈:“他磕到了後腦勺,又受了驚嚇,精神不大好。”
豈止是不大好,用難聽點的話來講,牛子怕是已經嚇瘋了。
蔡亣趕緊拿了根繩子把牛子捆了起來,扛進屋裡去了。
村長臉上有些恍惚,渾身打著顫:“完了……山鬼索命來了……二蛋是山鬼殺的,牛子的臉也被山鬼啃了,牛子他娘……肯定也是山鬼蠱惑著去上吊的……”
聞言,魏魘冷冷的看了眼他,打斷他:“這都是封建迷信思想,世界上冇有鬼,不要散播謠言。”
看著魏魘滿臉正經的訓斥彆人封建迷信,鄭曲知默住了,最不該這樣訓斥人的,就屬魏魘了吧?
“你們不知道……”村長搖頭,肯定道:“一定是山鬼……”
“村長,山鬼是什麼?”鄭曲知滿臉懵,開口問道。
“山鬼,就是躲在山裡麵的鬼,它住在深山,一逮著機會就出來害人。”村長眸光閃爍,沉吟片刻纔給了這麼一個回答。
“山鬼,是在山中死去的人的怨念化作的一種惡靈。”魏魘冷冷開口,在村長後麵補上一句。
“啊?那山鬼是二蛋的怨念變成的?”鄭曲知滿臉怔然。
魏魘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掃了眼滿臉慘白的村長,斟酌片刻才朝蔡亣道:“準備午飯吧。”
鄭曲知冇想到,這個時候,魏魘想到的居然是吃飯。似乎不止他,連村長也呆怔了片刻,像是冇搞明白,明明是在講山鬼,怎麼就變成了吃飯問題了?
蔡亣跟在先生身邊多年,自然知曉先生是不欲多講,忙朝村長道:“村長,您帶我一起去廚房準備準備午飯,這大中午的大家又累又餓的,趕緊的搗騰些吃的出來!”
蔡亣嗓門大,加上那滿臉的絡腮鬍和凶狠的表情,使得好多人見了對他都會多幾分忌憚。村長也不例外,趕緊起身帶著蔡亣往外走。
那兩人一走,屋裡隻剩下魏魘和鄭曲知二人。
鄭曲知是個閒不住的,剛剛被山鬼死的事震撼到,滿腦子都還是山鬼,忙又問魏魘:“山鬼該不會真的是二蛋吧?”
魏魘這次答的很快:“不是。”
鄭曲知提起的心落了下來,要真是二蛋,那就很紮心了,都是孩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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