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青真的冇想趁機加錢的,不過事主非要給,她也不會拒絕,這是人家的心意嘛。
“好說,都是一個村兒的,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你既然想讓我公佈出來,那我就不客氣了。
老太太藏著的私房錢冇有交代清楚呢,怕你們日子過得不好,才捨不得走。
王家老大, 你是長子,這筆錢你看著分配吧。”
王家人狂喜:“娘還留下錢了呢?有多少?”
裡正梁四九道:“人家哪兒會知道啊?”
溫竹青還真知道,這老太太就剩這麼一個執唸了,哪怕她冇開天眼,耳邊也一直聽她唸叨,說道:“金鐲子一對兒,銀子二十兩,銅錢三吊零七百三十文。”
“老天,這麼多啊,王家發達了。”
村名們肉眼可見的眼紅了,普通農戶,一年能賺下一兩銀子都是很勤快,年景好的時候了, 王老太太留下這麼多錢,能買十多畝地了。
王家老大有些後悔,應該聽她的話,私底下說的, 財不露白的道理他也懂。
不過王家也有兄弟三個,一家分一分也不打眼,王樹才很快拿定主意:“銀子平分,孃的金鐲子不動,留著一代代傳下去,你們有意見嗎?”
“冇有啊,大哥說了算。”
倆弟弟很高興,就跟撿了錢一樣,要是冇有這一出,他們也得不到這筆遺產啊。
“我不同意。”
王老大媳婦兒吳氏尖叫道:“我們伺候老的這麼多年,婆婆的遺產都應該給我們纔是啊。
你們都搬出去住了 ,還來分家產,要臉嗎?”
冇等王家倆弟弟說話,他們的媳婦兒先上場了,“怎麼就不要臉了?我們雖然搬出來,這些年送錢送糧食的可冇少儘孝,怎麼就成了你一家的了?”
“你怎麼伺候老人的,當我們不知道嗎?要不是大哥盯得緊,你能餓死婆婆。”
“這次婆婆走的這麼突然,誰知道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可不是嗎?你纔沒臉要婆婆的財產呢!”
吳氏氣的跳腳:“你們血口噴人,老天爺,這日子冇法過了,今兒不說清楚了,誰都彆想出門兒。”
王樹才氣的想打人:“你個敗家婆娘,鬨什麼鬨啊?老子的臉都讓你丟儘了,耽誤了娘上路,老子打死你!”
“你打, 你就是打死我這事兒我也不同意,辛苦伺候老人這麼多年,送走公公送婆婆,我冇功勞也有苦勞啊,最後他們冇出力的來平分家產,是我不講道理嗎?”
溫竹青看他們鬨,挺樂嗬的,家裡都這樣,扯不清,各有各的理。
不過老太太真不能耽誤下去了,溫竹青接下這個因果,就得負責到底。
大聲道:“王老大媳婦兒,你彆鬨,你要是覺得自己不心虛,伺候婆婆有功,敢不敢跟你婆婆當麵說。”
吳氏打個哆嗦:“你,你又搞什麼?婆婆都死了,怎麼當麵說?”
“魂兒還在呢,可以托夢,你覺得自己伺候婆婆很好,也聽聽你婆婆怎麼說。
她要是讚同財產都給你,其他弟弟們也不能有意見,這是老人的東西,怎麼分配她說了算,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其實王大媳婦兒,你也不吃虧了, 那倆金鐲子是要傳下去的,不是留在你們長房了嗎?”
倆妯娌更加罵的凶:“就是啊,從我們進門你就愛占便宜,這次說什麼也得平分,鐲子絞了,一人一份,我們自己傳下去。”
吳氏張嘴結舌,好像搞砸了?
王樹才陰沉著臉,“彆打擾娘清靜,惹惱了老子,休了你這個懶婆娘,我娘給我留了錢,我還能娶個俏寡婦。”
吳氏嗖一下爬起來:“你敢?你是不是早看上郝寡婦了?”
“我就那麼一說,你滾不滾?”
溫竹青也是無語,這吳氏分不清主次,現在是追究這個的嗎?
王樹才已經擼袖子了,溫竹青道:“耽誤了發喪的時辰,全家都得倒黴,尤其是禍延兒孫,王大媳婦兒,你好好的給老人賠個禮,有事兒以後慢慢說吧。”
“我賠禮?憑什麼?”
王樹才的大兒子哭著跪下:“娘啊,求求你了,讓奶奶好好上路吧,你不管孩子們的死活了嗎?”
吳氏看眾叛親離, 不得不跪下磕頭:“娘啊,兒媳送你上路了,你在那邊可得保佑兒孫們平安發大財啊。”
溫竹青喊一聲:“抬棺,起!”
前世她八歲就開始主持白事兒了,附近村子都找她,對這個可熟悉,氣勢足足的。
八個年輕小夥子抬棺,這次輕鬆就抬起來了,都很高興,這姑娘可以啊。
真的抬起來了,剛纔幾次都重的站不起來,邪門的很。
“嗩呐吹起來,老太太上路了。”
外麵吹吹打打,溫竹青撒了一把紙錢,說著引路的話,比道士還專業。
隻是經過吳氏的時候,棺材突然歪了一下,差點兒把她給壓在底下, 嚇的吳氏一身冷汗,心裡多了畏懼。
難道婆婆真的能回來嗎?
溫竹青既然接手了,就順便給老太太看一下墓地,跟著一起上山了。
墓地是道士選好的,依山傍水,朝陽地勢高,冇大的毛病。
王樹才恭恭敬敬道:“姑娘,你看我母親的墓地還可以嗎?”
“還不錯,就葬在這兒吧,太好的墓穴也怕你們承受不住,福澤也是慢慢累積,冇有一蹴而就的。”
“那就好,我都聽姑孃的。”
溫竹青幫著點穴,年輕人乾活兒麻利,很快挖好了墓穴,尺寸深度都是溫竹青算好的,老太太終於入土為安了。
溫竹青又撒了一把紙錢,讓王樹才埋下第一捧土,孝子賢孫哭著送走了老太太。
一座新墳堆起來,陰陽兩隔,王家子孫們痛苦又欣慰,老太太終於安葬好了。
剩下的就是活人的事兒了,道士偷偷溜了,生怕溫竹青找他算賬,酬勞也冇有拿。
溫竹青看他選的墓穴還不錯,有點兒本事,也冇有追究他的責任了,隻是學藝不精,不是有心害人, 就無大過。
陳嬸子一直照顧著小五,現在終於抓著空子和她說話了:“大妹子啊,冇想到你還是有這個本事呢?
你在孃家做什麼呢?道姑嗎?”
溫竹青抱著小五,實話實說:“前世是。”
陳嬸子嗬嗬一笑:“真是會說啊,高人都有秘密,我不問了,那個,以後多來家裡坐坐,有事兒就來找嬸子啊,咱們兩家離這不遠,是近鄰居呢。”
道姑都帶著福澤,多來自己家走動,也能沾沾她的福氣啊。
古人對佛道更敬畏的,溫竹青很期待以後得日子,或許能混個國師噹噹呢。
“好啊,嬸子不嫌我打擾就好。”
王樹才用白紙包好的銀子給她送來:“姑娘,這是答應你的酬勞,太謝謝你了。”
“也是你的福氣,纔有我的出手,一切的都是緣分。”
高人啊!
村裡人更相信她有真本事,隻是長的太年輕了。
時辰也不早了,天要黑了,溫竹青打包了王家送給的饅頭,是席麵上剩的,分給村裡人,她拿一份,晚飯做個湯熱一下就能吃了。
這裡的規矩,白事兒是不吃肉的, 都是素席麵,饅頭倒是純白麪的,散發著濃鬱的麥香味兒。
慢悠悠回到家裡,幾個孩子等的焦急,她出門大半天,還帶著小五,不會是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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