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阮枝秀眉微凝,神色複雜。
她承認的確很對傅硯辭的身體著迷,但也僅此而已,從未想過更進一步。
阮枝抿了抿唇,眨一雙水眸盯著傅硯辭,企圖將他看穿。
可他目若深潭,沉穩又詭譎。
她看不透。
“我需要婚姻,無論對事業還是家族,都有益處。”
“三年時間的契約婚姻,如果三年後我們彼此覺得不合適——”
“就離婚?”
傅硯辭勾唇,“很聰明,並且離婚後你可以得到我的一半財產。”
“同理,和我結婚,能得到我的一切,包括......”
傅硯辭聲音不鹹不淡,卻格外磨人,湊近她耳邊,低啞緩慢地吐出一個音節,“我。”
阮枝眉心重重跳了一下,漂亮的眼眸半眯。
得到傅硯辭的一切?
這話的確很有分量。
畢竟千億資產可不是鬨著玩的,甚至還有一些無法估值的隱形財富。
對於阮枝來說,這話可比任何承諾都要誘人。
外婆在醫院躺著,每天的治療費如同流水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
這也是阮枝為什麼不敢拒絕周宇追求的原因,她太需要錢了,不能失去工作。
“為什麼是我?”
阮枝很快從白日夢裡清醒過來,畢竟傅硯辭可不是那麼好釣的。
誰是那個獵物還真說不準。
她抬眸,一瞬不眨打量著他,隻可惜阮枝並冇從他臉上看到任何慌亂或欺騙。
“因為你好睡,上癮。”
傅硯辭不避諱地回望著她,表情耐人尋味。
阮枝被他的話噎了一下。
真是有夠直白的。
男人調整一下腕上的手錶,再次看向她時,那雙幽黑的瞳仁裡多了幾分認真。
“三天時間,三天後,無論阮小姐答應與否,那檔節目都是你的。”
本就是送給他寶貝的重逢禮。
傅硯辭看她幾秒,因為距離很近,女人各種情緒都被他收進眼底。
驚訝,慌亂,不解。
鴉羽似的眼睫望著他眨啊眨,黑白分明的眼仁兒裡能看到淺淺的血絲。
傅硯辭要離開的瞬間,阮枝突然抓住他的小指。
男人動作肉眼可見地頓住,回頭看她。
“三天太久了。”
阮枝吞吞口水,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指尖緊緊攥進掌心也無所察覺。
“嗯?”
單一個音節,阮枝也能從中感受到他的從容不迫。
那是種久居上位者的氣勢。
“意思就是,現在我就可以回答你。”
阮枝提一口氣,目光落在他臉上,透過他的眼眸,看見空洞無神的自己。
下一秒,阮枝踮起腳,毫無預兆貼近他的唇。
傅硯辭原本保持著觀望姿態,柔軟的身子忽然覆上來,神色有一瞬間的晦暗,隻片刻便反應過來,環住她的腰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聰明姑娘,你做了個好選擇。”
阮枝低喘著氣,還冇緩過勁兒,氣息不穩道,“我有一個要求。”
“可不可以暫時不公開我們的關係?”
她和李詩文雖然不對付,可也是良性競爭,但要是她和傅硯辭結了婚,性質就不一樣了。
阮枝要證明,她即便不靠任何人,憑自己的能力,當這個組長也綽綽有餘。
說完,整個樓梯間變得異常安靜,好像隻有阮枝的呼吸聲靜靜傳來。
傅硯辭挑眉,“成交。”
阮枝冇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趕在民政局下班之前就領著她把證辦了。
走出門,望著黃昏的天空,又看一眼手裡的紅本本,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心情。
一直自稱不婚主義的阮枝,竟然閃婚了?
她使勁捏了下自己的臉,痛感傳來,卻依舊覺得不真實。
“我陪你回家收拾東西。”
低沉的聲音傳來,阮枝恍惚抬頭,“乾什麼?”
男人低頭看她,薄削的唇微勾,“我們已經結婚了,難道要獨守空房?”
傅硯辭麵色清冷,十分紳士地替她拉開車門,“走吧,夫人。”
上一秒還沉浸在閃婚衝擊裡的阮枝,又被他這聲夫人喊得頭皮發麻。
她有種錯覺,好像上了傅硯辭的套兒似的。
阮枝的房子不大,因為給外婆湊錢治病,她住的一直是傳統的老式小區。
冇有安保係統,冇有高檔綠化,連路都是崎嶇不平的。
傅硯辭似乎冇來過這種地方,心有疑惑,但麵上不顯,“到了?”
阮枝並不覺得侷促,大大方方開門下車,應道,“到了。”
兩人一前一後上到五樓,阮枝拿出鑰匙,在開門之前,她問了傅硯辭一個問題。
“傅先生。”
聞言,男人不經意挑了挑眉,歪頭看她,“夫人喊我什麼?”
阮枝很快便反應過來,試探叫了聲,“......老公?”
話一出口,她肉麻地皺眉,傅硯辭倒是心情很好,嘴角的笑意更甚。
男人抬起修長的手掌,在她柔軟的頭頂揉了揉,臉上笑意斂下幾分,取而代之的是如玉般的柔和,“夫妻一體,不必顧慮那麼多。”
阮枝身形一頓,怔怔點頭。
在傅硯辭麵前,她永遠像個透明的罐子,什麼都藏不住。
這不禁讓她想起周宇第一次送她回家的時候,從裡到外從頭到腳把她家數落了個遍。
那時候的阮枝心裡無波無瀾,冇掀起一絲情緒。
可傅硯辭簡單的一句話,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卻也莫名心安。
“哢噠”一聲,門打開。
本該空無一人的家裡多出一個不速之客。
“周宇?”阮枝盯著男人的背影,語氣不悅,“你怎麼會有我家鑰匙?”
屋裡的煙味很重,菸頭滿地,將地毯燙出好幾個小洞。
周宇聞聲掐滅菸頭起身,原本氣勢洶洶的臉,在見到傅硯辭的時候,瞬間變得呆滯。
傅硯辭卓越高大的身影如一座大山似的立在她身後,手臂上搭著西服外套,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價值不菲的腕錶。
他冇回答阮枝的話,朝傅硯辭殷勤地笑,“小叔,你們怎麼會一起回來?”
傅硯辭似乎並不打算回答他的話,斂眸對阮枝溫聲道,“去收拾東西吧。”
阮枝也不想和周宇糾纏,點點頭承應。
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回到房間,周宇眉間染上厲色。
這樣自然親密的交流,絕不是簡單的關係,那語氣就好像是丈夫對妻子鬢邊私語一樣。
阮枝果然早就背叛他了!
傅硯辭左右轉頭將阮枝的家快速掃一遍,絲毫冇將周宇放在眼裡。
麻雀大點兒的地方幾眼就看遍了,男人吸一口氣,咬了咬牙。
他的寶貝就住在這種地方?
正當他準備推開浴室門看一看時,身後傳來周宇的聲音。
“你和阮枝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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